虞家一向分割成各个板块，谁都不牵扯谁，谁也不能一家独大，各自发挥职能。正是因为这种模式，才在京市有自己的立足之地。
我今天算正式领会到了这种分权制衡的模式。
“那爷爷呢？爷爷有没有办法？”爷爷最疼我，他一定会帮我的。
虞星澜犹豫几秒，似乎有些为难。
“爷爷是金字塔顶端，他的话没人敢不听。但是……”
“但是什么？”
“这个项目爷爷本就不看好，更何况还是和陆家合作的项目，他未必会同意。”
我差点忘了，陆允恒在爷爷心目中的形象很不好。
国内的销量是一定能够保证的，但想要晨光集团与陆丰合作，还是需要国外的助力。
两条路都给堵死了，难道真的就没办法了吗？
“虽然是小型渠道，但起码也能起到宣传的作用，先定下来吧，我再想想其他办法。”陆允恒准备起身离开这里。
我和大哥都不知道要说什么来挽留，只能这样眼睁睁地看着他离开，背影看着有些忧愁。
“我这边还有许多国内渠道商，我会联系他们帮助陆丰集团的。”虞星澜的话听起来像是在安抚我。
我勉强挤出一个笑容，心里已经有了对策。
回到办公室，我立刻打电话给罗拉，让她发来所有和HW有合作的渠道商联系方式。
罗拉应允下来，却也忍不住好奇问我，“您这是要做什么？”
“我需要这些人帮忙。国外要是还有什么大型的渠道商都推给我，我全都要。”
那边的罗拉愣了几秒，又推了好几个人过来。
HW就是在国外起家，多少家媒体公司抢着和我们合作，我手里的资源不比虞家少。
但沈家虎视眈眈，我若是以HW总裁的身份出马，沈卓那边大概率会发现我的身份。
可陆允恒这边很需要这些大公司的宣传，我夹在两边很是为难。
既然答应要帮陆允恒，那就帮到底吧，小心行事应该不会让沈卓发现。
我决定让何梦初出面，让她代替我和各路渠道商打招呼。提出的条件是，只要愿意为陆丰集团免费宣传，他们日后都会得到HW新款的独家发布。
这盈利的买卖，是个人都抵挡不住这诱惑。
只花了两天时间，何梦初就已经和所有渠道商谈妥，随时都能配合我。
我打算先在海外预热，等工厂制造出来后再交货。
几大渠道商同时发力，不管是国外街头还是地铁站、车站等人流量大的地方，都能看到陆丰集团的广告，订单量蹭蹭地往上涨。
我没有直接问陆允恒，而是和韩深打探消息。
听到他说一切都很顺利时，我悬着的那颗心也终于缓了下来。
许久没联系的秦知意突然打电话来。
电话刚刚接通，那边急迫的声音传来，“云绾，陆丰集团国外的广告是不是你投的？”
我直接承认了，“是我。”
“我就知道！外面都在传，有人用自己新款发布的独家为代价，给陆丰集团做宣传，我一猜就知道是你！
你不是说要瞒着沈卓吗？一旦让他查到背后是HW，他一定能查到你，到时候HW在京市的项目可就要泡汤了。”
秦知意说得不无道理，这些问题在我下定决心前都有考虑过。
“放心，我是让何梦初出面的，也和他们说好了，不准HW的信息传出去，否则不会合作。”
我耐心解释，秦知意依旧觉得此计不妥。
“绾绾，你是不是还喜欢陆允恒那小子？”
这句话把我给问懵了，停顿好几秒后才反应过来，随意地笑着答道：“是我让虞家答应帮他的，最后却帮不上忙岂不是食言了？”
听筒那边传来一声叹息，沉默了几秒才问道：“他值得你这么冒险吗？”
是啊，值得吗？
我要为阿泽报仇，一步步谋划至现在，如若被沈卓察觉将会功亏一篑。
陆允恒那张俊脸不适时地浮现在我脑海里，有种若即若离的虚无感。
最后一次，真的是最后一次了。
“值得。”
听见我坚定的回答，秦知意也没再说什么，只能无奈挂掉电话，任由我去做自己想做的事情。
这边刚挂电话，陆允恒后脚就进了门。
手里拿着一个蓝色文件夹，是陆丰集团近日大爆的订单明细。
“是你？”
我笑了笑，没想到大家都能猜出来背后是我啊……
“我说不是，你信吗？”我挑眉反问，突然很想逗逗他。
谁知陆允恒根本不会上当，一双清透的眸子看着我，薄唇轻抿，没有一丝弧度。
“不信，因为只有你会这么做。”
我摊摊手，悠闲地倒了杯茶喝，凑近嗅了嗅茶的香气，才仰头一饮而尽，浓郁的茶香味在我的口腔里回绕着，沁人心脾。
陆允恒突然走上前，夺走我手里的茶杯。
“为什么要帮我？”他直勾勾盯着我，非得听到我说答案。
“一言既出驷马难追。”我用此为借口，来掩饰自己的私心。
“不可能！”
他的声音沉重几分，眉心蹙得更紧了。
我嘴角微勾，扬起一个笑容来，“我可不像某些人翻脸不认账，我既然说了要帮，就会帮到底。”
“云绾，你不是说想要复仇？你觉得我都能看出是你所为，沈卓会看不出？”他把茶杯按在桌上，碰撞时发出清脆的响声。
“他不会发现的。就算被拆穿，他也不敢对我怎么样，以后有的是机会替阿泽报仇。”
我回答得漫不经心，像是在诉说一件与我无关的事情。
“不可能。云绾，我太了解你了，我知道阿泽在你心目中的分量，你是因为我……”他强硬的语气越来越弱，只剩下一丝呼吸声夹带着字眼。
没想到会被他直接看穿，我不想表现出慌张，只能在暗地里紧紧抓着裤腿，努力让自己看起来心态及其沉稳。
“我说陆少，你少自恋了，你是我什么人啊，要不是为了还我突然离开的那笔人情债，我早就不想和你有任何瓜葛了。”
说出这几个字，却是心如刀绞。
眼睛莫名被雾气包围，鼻子有些发酸。
陆允恒那张平静的脸突然变了，瞳孔微颤。
“这是我最后一次帮你，以后还是得靠陆少自食其力，没什么其他事的话，麻烦先出去吧，我等会还有个会要开。”
我下达的逐客令他好像没听到似的。
狭长的眼睛突然抬起，坚定且渴望地看向我，久久才说出那么一句：“云绾，你是不是还喜欢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