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递来一个未拆的信封，里面装着几张照片。
画面中，王楠和一个男人相谈甚欢，那个男人就是沈卓。
当初被跟踪时，我便有预感是沈卓。
应该是想看看HW负责人到底是不是我，至于有没有其他所图，就不得而知了。
至少如今敌在明，我在暗，做事方便许多。
照片翻到后面，我突然发现有张很不一样的，一辆车的两个轮胎都被人刺破，漏气瘪了下来。
这就是王楠跟踪我的车。
我噗嗤笑出声来，没想到这侦探直接扎破了她的轮胎，真是给力！
方舒雅不知我在笑什么，只能愣愣站在一旁。
等我缓过气来，才告诉我另外一件事。
“虞小姐，虞总有事找您，让您去找他一下。”
我一边把照片收好，一边应会，“行。”
带着疑惑下楼，也不知道大哥找我有什么事。
虞星澜的助理把我请进去，发现他坐在主位，客位上还坐着另外一个人。
这背影……有点眼熟。
“绾绾，你终于来啦，我和陆总等你好久了。”
陆总？陆允恒？
那个男人只微微侧目，轮廓锋利冰冷，看不出任何情绪。
他怎么会来找我大哥？
虞星澜见我蹙着眉头，向我解释：“清月湾那块地，陆总说想让你和他一块跟进，找你来也是想问问你的意见。”
之前也问过我，但被我婉拒。若不是迫不得已的情况下，应该不会再来确认一次。
难道陆允恒又用什么手段收买了我哥？
“可是我不是很懂。”
大哥还没答我，便听见旁边的男人冷笑一声。
“虞小姐还是我助理时，能力优越，也不是没接触过这样的项目。”
我嘴角发僵，还真是会拆我台啊！
暗中瞪了他一眼，用警告的目光看他，他却不以为然，慵懒地靠在椅背上，纤细的手指在裤腿上轻敲。
大哥投来无奈的眼神。
几番挣扎下，我答应陪他跟进前期的事情，后面的由他们对接。
陆允恒犹豫后应允。
“走吧。”他突然起身走在前面。
“去哪儿？”
“踩场地。”
在项目研发前，到附近踩场地是陆允恒的习惯，我没再多问，迅速跟上去。
这块地皮处在京市未开发的地段，但按照未来的发展趋势，等完全建好，商圈也会往这边移动，到时便可以坐收渔翁之利。
车上，陆允恒一直抿唇不言。
“我问你，你是不是威胁我大哥了？”
陆允恒一只手撑在窗台，抵在下巴处，斜眼看着我。
“你觉得我是这样的人？”
“你就是这样的人。”我毫不犹豫回怼过去。
我仿佛见陆允恒头上冒出了几条黑线。
“他答应我，我答应他，互帮互助而已。”
商场上，两家联合是时有发生的事情。
陆家实力强劲，虞家也旗鼓相当，合作百利无一害。
至于是什么合作项目，我不方便多问，也没有兴趣多问。
“到了。”
韩深踩了脚刹车，停靠在街边。
这里离清水湾还有一段距离，我蹙眉问道：“怎么停在这里？”
“下车就知道了。”
等我反应过来时，陆允恒已经率先下车，走进一家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早餐店。
我跟进去，他拿着菜单点了一大桌。
“我还以为你是来调研的，怎么还吃上了？”
我在他面前挥挥手，他却装作看不见我的样子，“坐。”
“我答应的是来陪你踩场地，不是来陪你吃饭的。”
陆允恒这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
他摆好杯子，往我的杯子里倒水。
“坐下在说。”他的声音淡淡的，听不出来有什么情绪，
最后我只能被迫无奈坐在他对面。
没想到这家早餐店生意很好，客源不断，但大多都是打工人，吃完便步履匆匆的离开，只有附近几个大爷大妈留下来唠嗑。
“你们听说没有，清月湾那块地卖出去了。”
“唉，那地方有山有水，最适合我们这些老头饭后闲逛，居然被人卖了，也不知道会被装成什么样子。”
“还能被装成什么样，肯定是建楼啊，房价这么高，保准把老板赚的盆满钵满！”
我听着身后传来的议论声，看向陆允恒，他正在雅致地喝水，一杯白开水被他喝出上万元葡萄酒的既视感。
好像明白他为什么要来这里了。
后边的议论还在继续。
“唉，就这房价，我们普通人哪买得起。将来等这片发展起来，我们这些城中村的人估计也会被赶走了吧。”
“是啊，那些开发商压根就不管我们底层的死活，他们能赚钱才是最终目的。”
“唉，不说了，走吧。”
他们刚走，陆允恒点的菜也都上来了。
我喝了口粥，的确味道还不错，海鲜粥都是真材实料，口感丰富。
“你觉得，清月湾这块地用来做什么做好？”
陆允恒突然开口问我，打了我一个措手不及。
我顺着往窗外看去，四处工作楼都不高，路上多是为生活奔波的年轻人，都在等公交往市中心去。
我想了一会，缓缓答道：“我觉得，房地产反而是个极为不好的选择。”
陆允恒看着我的眼睛，嘴角勾起一道弧度，意味深长。
“继续说。”
“按照这边的消费能力来看，没几个人能买得起房，还要等到商圈逐渐往这边靠近，才会有中高层的人来这边买房。”
“时间拉的越长，风险就越大，还不如我们成为第一个商圈。”
陆允恒笑意未减，似乎很满意我提的方案。
那一瞬间，像是回到了我还是他秘书的时候。
他总说我很聪明，业务能力好，能懂他的心思。
可谁能想到，有一天我不再是他的秘书；有一天，我又干起了秘书的活。
“你说得对。我看过了，距离这里最近的大型超市都要半小时车程，没有前百强企业，导致大量人才外流。
清水湾确实是一块宝地，道路环绕，地理位置优越。但唯一的缺点就是要等，等到商圈往这边移动，风险太大。”
陆允恒条理清晰地分析着，双腿交叠，修长的食指在桌面上轻敲，天生一副君临天下的气质。
“但房地产行业是暴利，商场的不确定性也大，得看怎么做选择了。”
我只不过负责提个意见，最后定夺的人是大哥和陆允恒。
继续埋头吃热腾腾的菜，声音从我头顶悠悠传来。
“不，是看你怎么选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