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探花默默的站在那里,不敢轻举妄动,张庭座立来老谋深算,他虽不知此时是何情况,但见鬼探花不动,当下也不敢轻举妄动,三人中,性格最为鲁莽的,当属方其踪,方其踪外号‘哮天犬’,跟踪术虽然天下无双,可惜智谋与武功,比起张庭座和鬼探花,却是远远不及,他见花柔水静静的站在那里,全身毫无半点杀气,弱不禁风的样子,直似要乘风而去,心想:“花柔水剑法虽然厉害,但此时已是强弩之末,岂能穿墙稿,还有何惧!”冷笑一声道:“好大的口气。”双手一动,齐眉棍直取花柔水胸口。
鬼探花惊道:“别动!”可惜已然慢了半拍,方其踪已然向花柔水冲去。
所谓牵一发而动全身,方其踪一动,战局立刻起了变化。
花柔水右脚往外轻轻一迈,却不去管攻来的方其踪,右手一晃,自顾自的耍起剑法,一招,两招,三招,转瞬之间已到第八招,速度不快不慢,也无任何玄妙之处,可却透着一种让人说不出的奥妙。
眼看花柔水堪堪八招使完,右手一转,又使第九招。
鬼探花忽然心中一动,失声道:“‘天机九变’,快退。”
可惜此时方退,已然慢了。‘退’字方出,只见花柔水右手一指,‘天机九变’已然施出。“天机九变”,‘天机剑法’中的最后一招,也是最为厉害,最为玄妙的一招。此招从万物经历春,夏,秋,冬,生,老,病,死,八种不同状态中演化而出,所以此招一出,看似一招,实则融合了先前的八招,八招之间又有八八六十四般变化,一经使出,可说天下万物尽归其中,避无可避,挡无可挡,与秦风的‘天下无刀’有异曲同工之妙,但又各有千秋。
“天机九变”一出,花柔水全身立时散发出夺目剑光,遍体剑气肆溢,强烈的剑意直催动得周围的枯木发芽,开花,结果,凋零,仿佛一瞬间经历了从生到死。
鬼探花脚步一点地面,方才想退,陡觉胸口一凉,心下一惊,不由低头一看,只见胸口处已然被划了一道又深又长的口子,血正如泉涌一般狂涌而出。
鬼探花暗叹道:“好精妙的剑法。”身形一晃,直直的倒了下去。
只听“啊”,“啊”,两声惨叫,张庭座,方其踪双双捂着胸口暴退,鲜血流得满地都是。
“呛”,一声,花柔水还剑入鞘,静静的站在场中。
众人仿若被一种无形的压力所缚,皆不由自主的屏住呼吸,呆呆的看着场中,四周顿时陷入死一般的沉静。
李泽眼含怒火,死死的盯着方其踪和张庭座,怒道:“小姐,为何不杀了这两个狗杂碎。”
花柔水轻轻的摇了摇头道:“剑,终在救人,而非杀人。”原来花柔水在一剑格杀了鬼探花之后,突然心中一动,猛然想起当日对鬼探花说过的那句话,心中若无善念,又怎能趋至无上剑术,仁者,方能无敌,可惜此时剑招已出,再也无法收回,在掠过张庭座和方其踪胸口时,硬生生偏了数分。
饶是如此,也使两人身受重伤,流血不止。
李泽心中虽不明所以,但听花柔水如此说,也亳无办法,只得恨声道:“真是便宜了这两个狗杂碎。”
突听一人哈哈大笑道:“花小姐的剑法果然举世无双,让人大开眼界。”
两人一惊,抬头一看,说话之人,正是王少安。
一见王少安,李泽登时气往上冲,双目喷火,怒道:“王少安,你这个王八蛋,有种就出来单打独斗,何必在后面畏畏缩缩,专说风凉话。”
王少安大怒道:“李小二,你别不识抬举,老子看在同乡的面子上,三番两次饶你性命,你以为老子真是怕你不成。”说话间,右手一晃,“呛”,一声,从腰间拔出钢刀,纵身一跃,从马上直跃到方其踪和张庭座两人身边。
李泽呵呵冷笑数声,从袖中抖出‘寒玉剑’,森然道:“今日正好取你项上人头,以祭小环在天之灵。”
王少安呵呵一笑道:“李小二,想死还不容易,等一下我再收拾你。”
不等李泽反应,王少安突然回头对方其踪道:“方捕头,你伤得怎么样?”
方其踪脸色惨白,左手捂着伤口,低声道:“多谢王大人关心,我还挺得住。”
王少安点头道:“好,那我现在就送他上路。”右手一晃,提起钢刀,直向方其踪小腹插去。
“啊!”一声惨叫。
直至钢刀插入体内,方其踪方才反应过来,吃惊的看着王少安,呆呆道:“为,为什么?”
王少安呵呵冷笑数声道:“死人是不需要知道为什么的。”
“嗤!”一声。
钢刀拔出,方其踪身形一晃,轰然倒地。
王少安此举一出,不仅是张庭座,就连花柔水和李泽,也大吃一惊,难以置信的看着场中的王少安。
王少安却虽置若罔闻,手提钢刀,大声道:“来人,速将张庭座拿下。”
王少安命令一出,身后数百官兵齐刷刷答应一声,立时向张庭座抢上。
张庭座此时身受重伤,面对这数百如狼似虎的官兵,哪还有半点还手之力,登被数名官兵按倒在地,眼望着王少安,口里不住喘气。
王少安手提钢刀,呵呵冷笑着步到张庭座面前,冷笑道:“张捕头,你不是外号‘机关算尽’吗?怎没算到今日就是你的死期啊!”
张庭座面色惨然,心下大惧,饶是他平日自负智谋,此时困境,也是无计可施,只得一味求饶道:“王大人饶命,饶命啊。”
王少安冷笑道:“张捕头,知道我为什么要杀你吗?”
张庭座哀声道:“王大人,属下一直忠心耿耿,只要王大人不杀我,在下愿誓死追随王大人,上刀山,下油锅,在所不辞。”
王少安脸色一沉,冷冷道:“张捕头,既然你马上便要死了,我也不想给你做个糊涂鬼,张捕头,你还记得这是哪吗?”
张庭座脸色微变,心下隐隐升起一种强烈的不安。
王少安拍打着钢刀,自顾自的回答道:“九华山!”顿了顿,方才接口续道:“张捕头,你记忆再不好,也应该还记得当日你们是怎么将我师父逼死在这里的吧。”
张庭座一呆,尚还未答话。王少安冷冷道:“张捕头,现在你已知道事情的真相,死,也可以瞑目了吧。”
张庭座全身一颤,急忙用力挣扎,口中大声求饶,可背后有数名官兵摁着,任他如何挣扎,仍是无可奈何。
“嗤!”一声。
张庭座全身一颤,一把钢刀已然透胸而过。
张庭座全身一软,歪倒在地。正是:“机关算尽太聪明,反害了唧唧性命。”
王少安拔出钢刀,大声道:“众将士听着,张庭座,方其踪贪生怕死,临阵脱逃,扰乱军心,就地正法。”
“呛”,一声,王少安还刀入鞘,径直翻身上马,高声道:“李小二,花小姐,咱们就此别过,以后你们走你们的阳关道,我过我的独木桥,咱们之间的恩怨,就此一笔勾销。”
李泽呆呆的看着王少安,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半晌,方才道:“王少安,你少在那猫哭耗子假慈悲,你要杀便杀,大爷要皱一皱,就不是好汉。”
王少安面色一改,大怒道:“李小二,你少在那儿乱放狗屁,我告诉你,你别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你三番两次咒骂老子忘恩负义,数典忘宗,老子都忍了,你就是个猪脑袋也总会开窍吧,要不是老子有意维护,你以为你真有通天彻地之能,能逃出京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