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毒便会储存得越来越多,一旦发作,后果将不堪设想,轻则全身筋脉俱断,重则五脏六腑俱裂,内力胀破全身,爆炸而死。
‘无痕内力’以十二经和八脉连接身体各处穴道,所以只要碰到其间任何一个道,都能吸取别人的内力,而那女子所点的‘太阳穴’,乃是寄穴,不属十二经和八脉,所以‘无痕内力’无法吸到其内力,反之,那女子陡然点中其‘太阳穴’,陡遇外力,身体中的内力立时反弹,凌霄子只觉体内内力一岔,急往‘太阳穴’上涌去,‘无痕内力’也立时被阻断,将那女子震退之后,那股内力便向五脏六腑反撞而去。
这般练功时的内力反噬,最是厉害不过,众人只见他全吐血之后,全身仍是不由自主的颤抖,双目通红,眉毛直竖,口中“呼拉”,“呼拉”,仿若扯风箱一般剧烈的喘着气,满脸都是暴戾之色,显是练功走火入魔之状,可神态却是沮丧无比,只是呆呆的看着那名女子,通红的双眼中却透着一种难言的伤痛。
众黑衣人先是对其极为忌惮,但见他此时这个样子,渐渐去了惧怕之心,有数人已缓缓去摸背上的兵刃,只等门主一声令下,立时群起而攻之。
凌霄子此时只觉五内之中,热气如焚,内力更是难与运行,内息如潮,在各处经脉道中冲突盘旋,似是要突破而出,却又无一个宣泄的口子,全身筋脉贲张,骨骼如炒豆一般响个不绝,内息在五脏六腑间不断膨胀,而且越胀越大,似乎五脏六腑马上便要从中炸裂开来,可从表面上看,却又一如平掌,绝无丝毫胀大,实已到了性命攸关的时候。
可他对身体上所受的伤却是毫不理会,只是呆呆的看着那名女子,半晌,方才怔怔道:“你竟然对我出手,竟然对我出手,彩衣,你……”说到此处,再也说不下去,旦见其胸口剧烈起伏不定,呼吸喘喘,不断咳嗽起来,每咳一声,嘴里便吐出一口血,再佩上其狰狞的面容,当真恐怖之极。便连秦风与冷艳雪都被惊得面色惨白,背后直冒冷气。
那女子仍是静静的站在原处,对面前的这个男人,仍是不闻不问,似乎从一开始,就不知道这个人一般。
见那女子仍是对自己不理不睬,凌霄子直欲哀痛大于心死,喃喃道:“你还是不肯原谅我,我都快要死了,彩衣,为何你还是不肯原谅我?为何……”咳,咳,咳,说到此处,再也坚持不住,鲜血又从口中狂喷而出。
虽然看不到她的脸色,可秦风此时,却明显的看到那名女子的身体微微颤了颤,眼中流露出无限的怜爰,可只一瞬,又回复死一般的沉静。
那左护法见凌霄子此时受伤极重,暗忖道:“凌霄子此人平时何等高傲,今日又如此措败‘听风门’,又当着如此多人的面给自己难堪,此时如不除他,还待何时”,当下躬身禀道:“门主,凌霄子知道我们太多的秘密,断不能让他活着离开这里。”
此话一出,陡听场中“呛”,“当当”,“哐啷”之声不绝于耳,已有数人从背后抽出兵器,亮晃晃的执在手中。
眼看凌霄子的命只在那女子的一念之间,众人不由自主的看向那名女子。
那名女子却微微的摇了摇头,叹道:“让他走吧。”此话说得有气无力,不知不觉间透出一股柔情密意,众人心下一动,方才明白门主实对凌霄子怀有深情。
凌霄子也已然听出那女子话中之意,竟仿似一瞬间全然记身体所受的伤一般,欣喜若狂道:“彩衣,你终于肯原谅我了,原谅我了。”说到后来,每说一句,口中便带出一大口鲜血,他却浑然未觉,仍是喜滋滋的说个不停。
那左护法心里本就恨透了凌霄子,但门主已然说出放他走的话,也不敢再行反驳,可凌霄子不但不走,反而赖在此处喋喋不休,顿时心下大怒,冷声道:“凌霄子,我们门主既已答应让你走,你还是趁早滚吧,若还赖在此不走,休怪我们趁人之危。”
凌霄子却是不理不睬,仍是自言自语道:“彩衣原谅我了,彩衣原谅我了。”那种喜悦之情,就仿若三岁儿童得了心爱玩具一般。
左护法见凌霄子又对自己不理不睬,眉头一皱,眼中顿时现出浓浓杀机,口中躬声道:“门主,凌霄子这厮狂妄之极,屡屡对你出言不敬,今日若不杀他,一来有损‘听风门’的威严,更重要的是,一旦放他离开,恐怕会影响我们的对划,到时万一出了事,可谁也担当不了。”
此话一出,那女子顿时陷入两难之境,左护法说得一点没错,她放凌霄子离开,已然是冒了极大的险,若再这般拖下去,恐怕真会像左护法所说,会影响接下来的计划,可要她下命令去杀一个对自己痴心一片的男子,又怎能轻易下此命令,一时犹豫不诀,顿时沉默了下去。
正当她沉默之时,房檐下的秦风也是疑惑重重:“听左护法一言,他们还有一个极为重要的计划要执行,却不知是个什么样的计划,二来这个门主好似不是真的门主,在其背后,似乎还有着一个极为重要的人,在幕后操控,三来便是他们对凌霄子的到来,颇觉意外,而且好象极怕凌霄子呆在这里,耽误他们的时间,所以那女子才敢说出放他走,而众人又绝无意见。”秦风越想越不明白,只是隐隐觉得自己似乎忘记了忽略了一条极为重要的线索。
那左护法见那女子犹豫不决,不由急声催促道:“门主,快下决定吧,再迟,恐怕就来不及了。”
秦风陡见那女子眼中闪过一丝痛苦之色,心下一惊,暗叫:“不好。”
果然,那女子在左护法咄咄相逼之下,终于还是点了点头。
左护法见门主点头,心下大喜,再不迟疑,冷喝道:“杀了他。”
此话一出,众黑衣人再不迟疑,只听“嗖”,“嗖”两声破空之声,凌霄子背后陡然越出两名黑衣人,身形如箭,直向凌霄子背后跃去,人未至,两柄寒光闪闪的宝剑已直向其背后刺去。
凌霄子虽然身受重伤,可耳目却是灵敏无比,陡听背后传来“嗖”“嗖”的衣袂破空之声,背后透出丝丝寒意,已知背后有剑袭来,心下一惊,急忙向旁避去,可惜脚步方才轻轻一动,全身立时如万根针刺一般,原本在筋脉间来回冲突纠结的内力立时加速,奇筋八脉一瞬间酸麻无比,五脏六腑仿若刀宛一般疼痛,陡觉嘴巴一甜,一口鲜血已狂喷而出,而此时从背后刺来的两柄宝剑,已到其背心咫尺处。
眼看马上便要破体而入,生死关头,凌霄子身体之中,陡然生出一股潜力,强忍痛楚,将背心要害处微微向侧一移,只听“波”,“波”,两声兵器入体的声音。
两柄宝剑立时刺入凌霄子双肩之内,这两剑乃两名黑衣毕生功力,再加宝剑何等锋利,立时从凌霄子双肩处透体而过,直没剑柄,鲜血顺着伤口狂涌而出,直将其背心处染得一片殷红。
凌霄子却不去管身上的两柄长剑,身体微微晃了晃,便已然站定,他的脸色此时变得极为古怪,呆呆的看着眼前的那名女子,口中颤声道:“彩衣,你好狠心,你竟然要杀我,你真的要杀我。”说到后来,竟然如癫如狂起来。
那两名黑衣人一剑得手,陡见凌霄子竟然发起狂来,平生虽杀人无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