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完,聂荣长呼三声“天!”然后自杀于聂政的尸体旁。有市人感其姐弟侠义,收其尸厚殓之。聂政仗义美名,流传至今。
心里虽这般想,脸上却哈哈大笑道:“够爽快。”端起桌上的酒碗,也是一饮而尽,跟着又在众人碗中同斟了一碗酒。
两人见秦风喝得如此痛快,先是一愣,接而大笑道:“痛快,喝。”当即端起酒碗,仰脖子一口喝干。
真是‘酒逄知己千杯少’,这一顿酒,直喝到二更时分,喻家二兄弟已然喝得弥天大醉,可嘴里仍是吵着:“喝,喝,喝……”
秦风微笑不语,叫人扶两人进屋休息去了,他内力深沉,酒量更为惊人,数斤烈酒下肚,仍是面不改色,不仅无半分酒意,反而变得神采奕奕起来。
此时天已二更,秦风起身从大厅中步了出来,旦见天上繁星点点,一弯月牙虚挂天边,清风拂面,甚为凉爽。
冷若雪倚在秦风身旁,轻声道:“你还是要去。”此行表面上是去探听消息,可‘听风门’名满江湖,又是杀手组织,只要稍一注意,露出破绽,到时必定会陷入众高手的围攻,危险性比之面对数万大军,实不逞多让。
秦风此时数斤酒下肚,被晚风轻轻一吹,已然有三分醉意,听冷艳雪如此一问,顿时哈哈大笑道:“子好勇乎?吾尝闻大勇於夫子矣:自反而不缩,虽褐宽博,吾不惴焉;自反而缩,虽千万人吾往矣。”说着,已大踏步向前走去。
此话说得慷慨激昂,豪情万丈,便连冷若雪都不由从心中升起一股敬佩之意,继而转成丝丝甜蜜,当下再不迟疑,紧了紧手中的佩剑,紧跟而去。
两人出了喻家,此时已是二更时分,街上已无行人,两人施展轻功,向东急驰而去,只见两人步履如飞,身轻如烟,脚尖微在地面一点,身已在数丈开外,走了差不多半盏茶的工夫,两人眼前顿时出现一片树林,借着点点星光,向内看去,旦见树林之间隐约间有一间庙宇。
冷若雪知已到达,心也不由自主的紧张起来,突觉腰身一紧,已然被秦风一把抱住,心下先是一惊,随即大喜,脸上不由自主飞起两抹飞晕。
秦风一把抱住冷若雪的细腰,猛然深吸一口气,双脚定住地面,膝盖微弯,陡然间吐气开声,一个“旱地拔葱”,身形仿若猛然拔地而起,直直升起二十余丈,身躯微微一动,仿若一只鹰隼直直向庙顶落地,双脚落地,就仿若风拂瓦片,轻飘飘的,不闻半点声响。
两人轻飘飘的落在庙顶,矮身藏在檐角,向下望去,旦见这座庙宇南面是山门,紧接着是宽阔的院落,往北是主殿,殿后是后院,有几间配殿和厢房,二人所处的位置怡好在主殿的殿顶,前后望去都一目了然,此时大殿之内,灯火通明,却不闻半点人声。
两人低身俯在殿角,奈何那殿角极窄,只能隐藏一人,无奈之下,只能将冷若雪紧紧抱在怀里,两人此时肌肤相接,不由全身火热,体气蒸蒸,闻在对方鼻中,更增几分诱惑之意,一个是血气方刚,潇洒俊朗,一个是情苗深种,风华绝代,虽在如此险地,仍是难免有点把持不住,秦风虽然定力稍强,无奈刚才饮酒过度,虽凭内力将之压制住,但此时晚风一吹,酒意上涌,只觉醉眼朦胧,目摇神离,再加此时美人在抱,虽隔了几件衣服,仍觉其身形纤细,肌肤滑腻,骨柔似水,再配上点点星光之下,旦见其双颊晕红,两片薄薄红唇略见上翘,耳边传来其细微的鼻息声,犹如琴韵在耳,令人心醉,再加其体香若兰,当真醉人心脾,全身通泰,说不出的舒服,不由意摇神驰,心下大动,忍不住俯身向其吻去。
冷若雪见他来吻自己,当真又是惊喜,又是娇羞。
四唇正欲相接,忽然林间惊起几只小鸟,“啁”“啁”声响不绝,两人一惊,急忙抬头向林中看去,旦见一条极快的身影,从林外直掠而来,步履如飞,身形似箭,几个起落便已扑至庙门口,那人却不进庙,反而在门口看了片刻,突然脚步一动,身形一展,双手左右分开,仿若一只巨大的孤雁直直跃上树梢,身体微微一动,顿时藏匿于繁密的枝叶之中。
秦风心中一动,暗道:“此人的身形,手法,绝不是‘听风门’的人,难道除了自己外,竟还有人知道‘听风门’的人,今晚要在此聚会。”当下暗暗留了心。
冷若雪见秦风没有吻上自己,心中微感失望,但想到此时被他紧紧抱在怀中,不禁又涌起阵阵甜蜜,竟浑然忘了,此时正身处险境。
因为角度的关系,两人虽对树上那人一清二楚,可树上那人却看不到两人。
突听遥远的城内传来“梆”,“梆”,“梆”,三声刺耳的木梆声,天终于三更了。
突听林外传来“唰”“唰”“唰”的衣角破空声,先是一声,接着四四八方都传来“唰”“唰”“唰”的衣角破空声,远远听来,仿若潮水一般,络绎不绝,而且来势极快,第一声,尚在远处,只一瞬,已然到耳衅。
秦风暗暗吃惊:“不知‘听风门’此次入京师,所谓何事,为何要出动如此众多的高手,难不成,真与那个婴儿有关,想到那个婴儿,脑海中又不由闪过那‘六字真言’,‘得其者,得天下’。”秦风心中又惊又疑:“难不成那个婴儿长了三头六臂,否则,命理怎会如此奇怪,而那相术师随便一字批言,怎么能令人相信。”
陡觉耳边传来“嗖”“嗖”“嗖”的破空之声,当下不及细想,急忙将身体缩入角落里,放缓呼吸,控制心跳,将散发出来的气息缓缓掩盖住。
大约过去一盏茶的工夫,秦风耳边再没传来破空之声,心中料定再无其它人,方才缓缓从角落处探出头来,往内一看,顿时心中微微一惊,旦见大厅之中,密密麻麻占满了人,草草一看,尽有五十人之多,每人皆是一身黑衣,黑巾蒙面,便是头上都带了一头黑色的头套,只露出一双冷电似的眼睛,每人的背后都略微凸起,显是暗藏着各自的兵器,仔细一看,众人的衣服右手袖口之上,皆用金线绘了一个特殊的‘风’字,每人皆负手而立,双眼目视前方,虽有五十多人的大厅,却是鸦雀无声,静得针掂可闻,未曾靠近,已感到一股迫人的萧杀之气,虽还不知众人的武功如何,但单凭这份纪律与从容,已让人心惊不已。
秦风正看得出神,耳边突然传来极轻微的脚步声,那声音极轻,而且速度快绝非凡,以秦风现在的内力修为,也只能捕捉到一点轻微的落地声,不由心下暗惊道:“好深厚的内力,难道是其头目到了”?秦风虽出自‘听风门’,可杀手有各自的规矩,其中第一条,便是听命行事,双方间断不能打听各自的身份,来历,而且每次执行任务都是蒙面而行,所以秦风虽在‘听风门’数载,至今却仍是不知头目是谁。
秦风正在凝神沉思,突听那脚步声忽然停了下来。当下凝神静气,往内一看,旦见大厅之上,不知何时已多了一人,那人身形苗条婀娜,显然是个女子,一身黑衣,却披了一件黑色的披风,头戴黑帽,脸也用黑巾蒙住,只露出一双精光闪闪的眼睛,虽看似气定神闲的站在那里,可全身似乎笼罩着一层雾气,显得神秘而诡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