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风早料到会如此,却没想到会如此之快,此时见花柔水忽然停住,心里隐隐升起一种不祥的预感,轻声问道:“并且什么?”
花柔水想了想,方才道:“并且落在辛抖的手上。”
“鬼见愁辛抖?”秦风失声惊呼道。
作为一个杀手,秦风太了解辛抖是谁了,他是一个能让天下间能让任何一个囚犯颤抖的人,他也是能让天下间任何一个囚犯开口说话的人,他更是一个能在任何一个人身上割上上百白而不让之死之人,他就是——鬼见愁辛抖。
花柔水轻叹了一口气道:“落在辛抖的手上,你也应该想的到,毕竟六皇子之死,太严重了,更何况苏家与冷家一直是政党之中的一文一武,更是死敌,此时苏家有一举扳倒冷家的机会,苏家怎会放过这个落井下石的好机会,只要冷家一倒,苏家从此将权倾朝野,文武百官将无人能与之抗衡。”
秦风虽是杀手,但也清楚朝中共有两个政党,苏家与冷家,苏家世代在朝为官,现任丞相便是苏正,而其儿子苏和则是吏部侍郎,冷家则世代为将,立下战功无数,现任朝中第一大将便是冷谦,两个政党一文一武,共同把持朝政,却又互为死敌,朝中的官员为寻求庇护,或多或少都出自这两个政党,而‘鬼见愁辛抖’便是属于苏家一系。
缓了片刻,秦风方才回复过来,默默的点了点头。
沉默了片刻,花柔水方才缓缓道:“此次负责追击之人,最重要的便是两人。”
秦风‘哦’了一声道:“两人?”
花柔水点头道:“两人分别出自朝廷‘三旬令’中的‘天旬’与‘地旬’。”
秦风微一沉吟道,忽然惊呼道:“难道是他们两个。”
花柔水点头道:“天旬——‘哮天犬’方其踪”,“地旬——‘机关算尽’张庭座。”
秦风心中一叹,果然是这两人,顿了顿,方才道:“有‘哮天犬’方其踪在,明白一要离开这里。”
花柔水想想也是,以方其踪的追踪能力,半日之内一定能找到这里,可是----?花柔水顿了片刻,方才道:“可是现在平安镇已被全城戒严,任何人不得出入,平常人想要出去,都不可能,更何况你们两人此时一个重伤,一个痴呆,想要出去,谈何容易?”
秦风沉默了片刻,突然神秘一笑道:“活人出不去,那死人呢?”
“死人”?花柔水失声反问道。
突听外面传来“咚”,“咚”,“咚”的敲门声。
花柔水一惊,缓缓从软塌上来至暗门边,右手一动,“咔嚓”一声,从暗门的正中又拉开一个小门,伸眼看去,旦见外面之人鼻青脸肿,皮开肉碇,辨了半天方才看出是李小二,不由又惊又疑道:“李泽,你的脸怎么了?”
李泽勉强挤出一丝笑容,轻声答道:“我没事,小姐,先让我进来,我有要事禀报。”
花柔水轻轻点了点点,“咔嚓”一声关上暗门,随之“咯吱”一声,门应声而开。
李泽闪身进入房内,来到花柔水面前,尚不及开口,花柔水已急声问道:“李泽,你的脸到底被谁打的?”
李泽见花柔水口气之中已有愠怒之意,不敢隐瞒,只得照实说道:“是被王毅打的。”
花柔水眉头一皱,大怒道:“真是狗仗人势。”但此时形势逼人,花柔水心中虽恨,却也无可奈何。只得在心里暗暗记住。
李泽见平时温和的花柔水突然发火,直吓了一大跳,急忙道:“小姐,我没事,只要你们能安全,就算受再重的伤,我也挨得住。”
秦风在旁疑道:“王毅是谁?”
李泽恨恨道:“王毅便是秦公子进入暗道时,听到的,声音如破喇叭似的那个人,衙门里的大捕头。”
秦风点了点头道:“此人如何?”
李泽咬牙切齿道:“此人横行霸道,吃喝嫖睹一条龙,平安镇上没一个不恨他的,可是又无可奈何,大家都是敢怒不敢言。”
秦风沉默了片刻,方才道:“此人真是这般一无是处。”
虽然不明白秦风会如此相问,但李泽还是老实的答道:“若说好处吗?便是此人极为孝顺,而且他的刀法极为厉害,平安镇上无人是他对手,便连县太爷都怕他三分。”
秦风‘哦’了一声道:“这还真看不出来。”
李泽摇头道:“其实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可是这却是个事实。”
秦风不再多问,沉默了下去,似乎在考虑着什么。
花柔水见秦风不再多问,默默的看了利泽一眼,忽然轻叹了一口气道:“你刚才说有要事禀报,是什么?”
李泽想了想方才道:“其实也算不上什么要事,是关于那个青衣人的。”
“青衣人?”陡听此言,身在旁边的秦风与花柔水同声惊呼道。
李泽点了点头,当下将秦风怎么遇到青衣人,怎么在一起喝酒,还有离开后所发生的事统统说了一遍。
两人直听得面色微变,心里忽上忽下,直若经历了一场生死之战一般,直到讲完,方才长舒了一口气。
秦风摇头叹道:“‘我不杀伯仁,可伯仁却因我而死’,我与他一见如故,想不到一顿酒却害了他,要是他出了什么事,叫我于心何安?”
花柔水心中一动,缓缓道:“青衣人既能在虚空凝字,字撞纸而印纸不透,单凭这份功力,想要抓住他,谈何容易,而对于我们,这次正好是个机会。”
秦风才思敏捷,花柔水稍一提头,便已明白过来,此时全城官兵定然认为自己已被青衣人救走,必定在全部追查青衣人,此时防备定然有所空虚,此时出城便是最佳时机,一旦错过此次机会,待‘哮天犬’方其踪和‘机关算尽’张庭座来到这里,必然明白此是敌人声东击西之计,这里也再不安全,可是此时虽防备薄弱,想要无声无息的出去,又谈何容易。
秦风沉吟了片刻,忽然问了一句:“镇上谁家开棺材铺。”
“棺材铺?”李泽与花柔水同声疑问道。
秦风点了点头道:“没棺材,怎么装死人啊!”
李泽直听得如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直愣在那里,花柔水虽知道秦风要用死人出城,但若将秦风与花柔水装成死人直接运出去,即使买通了棺材铺,想要出城,也几乎不可能。
花柔水想了半响也想不通,不禁疑惑道:“镇上只有一家棺材铺,是一个姓王的老头所开,平时跟李泽关系尚好,绝对靠得住,可是这‘死人’。”
秦风缓缓道:“若这样直接装作死人,想要出去,根本不可能,想要出去,必须得借一借东风?”
“借东风?”两人直听得云里雾里,同声反问道。
秦风却不答,反而问道:“三国时候,最为出名的一战是什么?”
“火烧赤壁!”两人几乎想都未想便异口同声答道。
秦风突然仰头大笑道:“昔日诸葛武侯一借东风,火烧曹敌,大败曹军,一举定三国,今日看我如何借火‘金蝉脱壳’。”
李泽大疑道:“秦公子要烧谁?”
秦风沉吟了片刻,方才一字一句道:“王毅家。”
陡听此言,李泽心中暗喜,毕竟王毅刚刚才毒打了他一顿,表面上虽说不怎么样,其实心里哪能不恨,此时听秦风要烧王毅家,心中长出了一口气,可表面上却不露丝毫声色。
谁知花柔水却突然问道:“为什么要烧王毅家。”
李泽面色一变,暗叫一声:“糟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