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话一出,立时一石激起千层浪,群雄激愤之下,顿时人人刀剑出鞘,奋力向喻学冷冲去。
喻学冷心头一怒,这一怒,心中顿时溢出浓浓杀意,顿时寒风起,落叶飞天,也一下变得萧索起来。
陈云飞心中一跳,想要阻拦,已经来之不极。
喻学冷冷笑一声,身子晃动,瞬间欺入人群,一抬手,便将一人的脑袋直拍进了腔子里。他身处人群之中,左袖舞动,劲气催动之下,刚是犹如刀枪剑戟,柔时仿若丝绸舞带,却是招招致命,而右手,也是掌,指,拳,交相辉映,众人怕误伤同伴,不敢发出暗器,由着他一人纵横来去,一会儿的工夫,便已倒了七八人。
夏清儿何时见过如此血腥的场面,一时间,直吓得脑里一片空白,张大了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喻学冷出手如风,在场中来回冲杀,所到之处,登时尸横遍野。正杀得性起,忽见面前面前人影一闪,陈云飞爪如铁钩,凌空抓落。
喻学冷右手一翻,直迎而上。
‘砰’,一声,指爪相交,劲气四溢,周围之人尽皆被震退一步,面露骇然之色。
喻学冷身形微微晃了晃,便即站定。
而陈云飞则借力倒翻而回,落地后,仍是向后退了数步,方才勉强站定。
虽只一招,胜负已见分晓,陈云飞久备之下出手,喻学冷于仓促之下应敌,两手相交,喻学冷未动,陈云飞则倒退数步之多,论武功,喻学冷是比其高明得多。
喻学冷左手袖袍往外一甩,朗声大笑道:“你们统统一起上吧,今日我就会一会你们这些所谓的名门侠士。”
谁知陈云飞却是眉头一挑,高声道:“住手。”声若雷鸣,直震得众人‘嗡’‘嗡’‘嗡’作响。
一时众人纷纷停下刀剑,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脸上大感诧异。
喻学冷冷笑道:“何必在此假仁假义,尽管一起上比便是。”
群雄见其如此小觑自己,不由怒气更盛,又从举刀剑,但一见遍地的死尸,又是胆气一怯,转而看向陈云飞。
陈云飞面容一整,高声道:“陈某不才,领教阁下高招。”说着,右脚已然向前一步。
谁知喻学冷却冷冷道:“胜负已分,何必前来送死,这天下英雄,莫非已只剩高仁一人。”
陈云飞却脚步不停,一字一句答道:“今日并非比武争胜败,而是比武争生死,我还为死何败之有。”
此话一出,众人谁都明白,陈云飞根本不是去比武,而是去送死,张倚,周陵渡,孙野,郑阔,陈秀华尽皆眼眶一红,涩声叫道:“大哥。”
陈云飞看了一眼众人,想到平日里谈文论武,谈天说地的时节,忍不住眼角一湿。
夏清儿也看出其中的厉害关键,忍不住叫了一句:“喻大哥,你就不要与他们斗了。”
陈云飞一见有人出言相帮自己,一愣之下,顿时止住了脚步,抬头看去,说话之人却是一个倚在门口的温纯女孩。
喻学冷回头看了一眼,一触到夏清儿那温柔的眼神,不知为何,只觉心头一软,点了点头,缓缓道:“只要你们自此离开,我便放你们一条生路。”喻学冷虽是好意,可此话一出,顿将天下英雄无意看在眼里。
群雄尽皆大怒,有人恨声道:“大言不惭,忒也狂妄。”
有人却道:“你看他们两人叫得如此亲密,中间肯定有不可告人的秘密。”
有人接口道:“一个杀人狂魔,一个蜘蛛精,正好是绝配。”
有人大吼道:“向杀了那蜘蛛精,断了他的左膀右臂,再杀这杀人狂魔不迟。”
这话一出,众人立时齐齐点头,数十人已然缓缓向夏清儿靠去。
喻学冷心中怒极,恨声道:“像你们这些卑鄙小人也敢枉称英雄,如此不会武功的弱女子,也要这边苦苦相逼,真是恬不知耻,恬不知耻,也罢,今日你们都来到此地,我就一起将你们超度了吧。”
喻学冷此话虽然难听,说的却也是事实,群雄中,稍有一点正义之感的都觉脸上一热,微感羞愧,但众怒难犯,却也无人敢多说一句。
有人冷笑道:“你口口声声说英雄,莫非你这杀人狂魔也敢自称英雄。”
喻学冷一字一句道:“夫英雄者,胸怀大志,腹有良谋,有包藏宇宙之机,吞吐天地之志也。天下英雄,唯我与高仁罢了。”
此话一出,群雄中立时有人嗤之以鼻道:“你们两个,一个杀人狂魔,一个卖国求荣的卑鄙小人,这也算是英雄,你说出来,也不怕世人笑掉大牙。”
喻学冷哼了一声道:“区区小人,何足挂齿。”继而转头看向夏清儿,柔声道:“清儿,你先回去,你放心,今晚有我在此,量这些卑鄙小人也踏不进这房屋半步。”
夏清儿心知自己在此,不但帮不上半点忙,反而还会拖累喻学冷,当下点头道:“喻大哥,你多小心。”‘吱呀’一声,推开房门,正想向屋中走去。
忽听一人叫道:“清儿,且慢。”
众人一愣,循声看去,说话之人,却是刚刚方才醒转的蔡老虎。
夏清儿止了脚步,回头一看,说话之人乃是蔡老虎,不由脸露诧异之色。
喻学冷却是回头一瞪,一瞪之下,蔡老虎只觉胸口一窒,难受至极,但一想这么多人在此,不由胆气一状,笑道:“夏姑娘,难道你不想要你的母亲了吗?”
夏清儿一愣,惑然道:“我母亲怎么了。”
蔡老虎缓缓道:“你可知,你母亲的病,为何一直不见好转。”
夏清儿似暗暗想到了什么,急声问道:“我娘,她,她到底怎么了?”
蔡老虎阴阴一笑道:“她中毒了。”
此话一出,夏清儿浑身一颤,脸色发白,失声惊呼:“是你下的毒,那些药。”
蔡老虎冷声道:“不错,那些药根本不是什么疗伤神药,而只是一些慢些毒药而已。”
夏清儿直惊得目瞪口呆,一时间,已然忘了自己身处何地。
喻学冷睚眦目裂道:“蔡老虎,没想到你尽然如此卑鄙无耻,你为得到清儿,当真无所不用其极,今日你若能活着离开这里,我就不姓喻。”
群雄一听此话,也尽皆面露诧异之色,转头看向蔡老虎。
蔡春雷急忙将事先准备好的说辞道:“大家切莫误会,我而如此做法,只因前几日看到这杀人狂魔与这狐狸精双双出入,料来必是这人的同党,方才这样做,这只是未雨绸缪而已。”
此话一出,群雄立时面色稍缓。
喻学冷冷笑道:“儿子卑鄙,没想到老子更无耻,依你这般说,我数日前才与你打过交道,算来,你也应该是我的同党了。”
蔡春雷脸色一变,厉声道:“你这些是栽赃嫁祸,血口喷人。”
喻学冷哼了一声道:“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那你又有何证据推断出,他们乃是我的同党。”
这话当真是以子之矛,攻子之盾,蔡春雷一时诺诺着说不出话来。
陈秀华见喻学冷不仅抢走了夏清儿,而且还讲蔡老虎打伤,早已是恨从心起,怒声道:“众英雄以这杀人狂魔讲什么道理,我夫君为了对付他,手段有时过激,还望诸位海涵,重英雄莫忘了,今日若不将这杀人狂魔出去,他日江湖必定大乱,而大家的生死也足堪虑。”
这话直说到了众人的心坎里,细一回想,果觉大有道理,有人应何道:“蔡夫人说得有理,对这杀人狂魔,根本不需讲什么江湖道义。”
有人虽觉这种做法伤及无辜,未免有些失公允,但一见群雄激愤,却也只能随波逐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