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玲玲笑道:“什么高大侠,伯父,你千万不要听他胡说八道,他是平安镇的一个小捕头,武功低微,吹牛确实厉害非常,跑跑腿,打打杂,倒还可以,至于别的,那可就指望不上了。”
高仁叫道:“胡说八道,那是因为你还见识过本大侠的厉害。”
丁玲玲笑道:“谁说我没见识过,我早就见识过了啊。”
高仁疑惑道:“什么?”
丁玲玲缓缓道:“偷鸡摸狗,落荒而逃。那不就是你的本事吗。”
高仁大怒道:“胡说,老子上天入地,无所不能。”
丁玲玲冷笑道:“上天入地,无所不能,那就不是人了吗,飞禽走兽,倒还差不多。”
高仁叫道:“你骂我是飞禽走兽?”
丁玲玲笑道:“这我倒没说,是你自己说的啊,你别赖在我头上。”
高仁直被气的瞪眼,偏偏又无可奈何,还好此时那管家送上酒菜,李旗风笑道:“快别说了,两位都饿了一天了,快吃饭吧,高捕头请。”
高仁笑道:“好男不跟女斗,吃饭要紧。”说话间,也不客气,径直入席。
丁玲玲怒道:“你是流氓啊,客气都不会讲。”
高仁一愣,随即笑道:“李庄主快请,快请。”
李旗风笑道:“大家都是自己人,用不着客气,随意便是。”说话间,便在席上坐了下来。
高仁一天没吃东西,又赶了一天的路,此时一见满桌的丰富菜肴,顿觉饥肠辘辘,纷纷大嚼,又是喝酒,又是吃肉,直如恶鬼般的大吃大喝,看得丁玲玲眉头大皱道:“你是饿死鬼投胎吗,又没人跟你抢,干吗这般吃相,难看死了。”
高仁笑道:“吃饭还讲好看吗?你当现在是什么时候,吃喝玩乐的时候吗,咱们可是在逃命,有的吃就赶紧吃,一听你这话,就知道你没逃过亡。”
丁玲玲冷笑道:“听你这话,好似你经验丰富,经常逃亡一样。”
高仁笑道:“这个当然,逃亡最重要的是时间,谁会在吃饭上浪费时间啊,除非他是真个想死。”
丁玲玲哼了一声道:“胡说八道,鬼才信你。”
高仁笑道:“以后你就知道了。”
丁玲玲不理,其实她也饿得慌,低头吃那菜肴。
李旗风有心想知道事情的来龙去脉,遂问道:“敢问高捕快,怎地与玲玲在一起的啊?”
听的此话,高仁不由心头暗笑道:“好小子,来探老子的口风了。”心中随时这般想,嘴上却道:“哦,事情是这样的,丁老----”忍了一下,方才将那个‘怪’字没有吐出来。顿了顿,方才道:“他们全家住在平安镇上,我是去查探案情,后面才遇上的,至于后面的事情怎么样,你问丁小姐,便知道了。”
李旗风听他这么说,又转头看向丁玲玲,见她没什么异议,心里方才放下心来,笑道:“事有轻重缓急,还望陆捕快不要介意。”
高仁心头:“老子介意个狗屁,就算介意了,又能有什么狗屁作用。”心中虽是这么想,嘴上却道:“怎么会呢,李庄主这是应该的,换了是我,只怕还比这么厉害。”
李旗风笑道:“高捕快心直口快,在下佩服。”
高仁摇头道:“李庄主客气了,只是此次来的凶手,非同一般,李庄主可得千万小心才是。”
李旗风脸色一变,沉声道:“高捕快这话是什么意思?”
高仁笑道:“你让丁小姐给你说吧,她与凶手交过手,心里比我更清楚。”
李旗风点了点头,转头看向丁玲玲道:“玲玲,凶手究竟是谁?真有这么厉害吗?”
虽然心里很不愿意承认,但丁玲玲还是点了点头道:“是很厉害,便是以我的武功,也只能跟他们其中一人打个平手。”
丁玲玲的剑法,李旗风心中清楚,听的这话,不由吃了一惊道:“究竟是什么人?”
丁玲玲吸了一口气,方才一字一顿道:“五杀。”
李旗风眉头一挑道:“大护法身边的五杀。”
丁玲玲点头道:“就是他们。”
李旗风叹道:“原来如此。”
丁玲玲见他话中有些萧索之意,便问道:“伯父,现在怎么办?”
李旗风出神片刻,两眼猛地放出奇异神彩,大声道:“玲玲,不管是什么五杀,六杀,他们既然下了这等毒手,李某人虽然久已不问世事,但结义兄弟之仇,我岂能束手旁观?玲玲放心,你就算不来找我,我也要去找他们,这件事我是管定了。”
丁玲玲听他这般说,一则以喜,一则以忧。喜的是李旗风愿意出手相助,活命希望多了几成,忧的是李旗风虽然武功高强,却不知能否敌得过名震天下的五杀,但此际性命危殆,如何能挑三拣四,只有静观其变了。
过了片刻,李旗风问道:“玲玲,这次五杀中,来了哪些高手?你与他们都交过手吗?”
丁玲玲摇头道:“具体我也不知道,我只与管秋平与关平山两个人交过手,关平山我还能与之打个平手,管秋平则颇为了得。”
李旗风冷笑一声道:“原来这两小子还没死啊!玲玲放心,这两人没什么厉害,这次他若有胆子上我庄里撒野,我定要叫他们永远消失无形。”
高仁听这李旗风说话语气,好似有十足把握对付两人,心中便想:“这李庄主口气好大,却不知他的武功究竟如何,不要是什么花拳绣腿,比丁玲玲那小丫头都还不如,那可真就要让人笑掉大牙了,不过,听他那口气,武功应该不弱,但他好似还担心一人,却不知是谁?忽然心中一动,想起杀害丁万全的那一剑,难道是他”?
丁玲玲也好似一下抓到了救命稻草,激动道:“那一切就的仰仗伯父了。”
李旗风‘嗯’了一声,点头道:“只要那人没来,一切都好办。”
两人听他提到那人时,声音竟然微微发颤,显然又是兴奋,又是忌惮。心中都是一奇,不知他何以对五杀中其他人如此轻蔑,却对那人如此在意?那人究竟是谁呢?
丁玲玲忍不住道:“伯父,你说的那人究竟是谁,很厉害吗?”
李旗风摇了摇头,叹道:“那人若是亲自出手,咱们根本不必打了,恐怕还得连夜逃走。”
丁玲玲一听这话,不由得心下一沉,忍不住道:“伯父,这五杀的确高手众多,但伯父武功高强,纵然不能取胜,也不至大败亏输,何必这般发愁?”
李旗风沉吟了一会,低声一叹道:“我自问武功不弱,但曾经与那人动过手,可惜,只撑过这个数字。”说话间,竖起一根指头。
丁玲玲吃了一惊道:“一百招?”她见识过李旗风的剑法,虽说不是天下无敌,那也是厉害无常,不管怎么说,一百招,怎么都撑得过。
高仁却道:“十招?”他见识过那人的剑法,虽然不是亲眼看见,却足以证明,乃是高手之中的高手,所以才会有此猜测,声音却有些苦涩。
李旗风摇了摇头,两人大吃一惊,一起叫道:“一招!”语音惊恐万分。
李旗风还是摇了摇头,叹道:“不是一招,是一剑。连一招都没到,胜负便分了。”
丁玲玲脸色惨白,颤声道:“一剑,这--这怎么可能?”
李旗风苦笑道:“真是一剑!”跟着便把身上的长衫解下。
两人抬眼看去,不由得大吃一惊,只见李旗风宽阔的胸膛出,有一道极长的剑痕,一直从胸口延伸至肋下,又细又长,望来颇为触目惊心,虽是过了很久,那伤口仍是没有长好,两人都是学武之人,自是一目了然,心下明白,那伤口若是再深上一分,李旗风这条命,只怕就保不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