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月心头一沉,脸色凝重道:“九龙锁尸棺?那是什么?”
杨戢长吸了一口气,似是平复了一下心中的惊疑,方才指着面前的石棺道:“此棺身绘九龙,意指九龙抬棺,所谓乾玄用九,乃见天则。此棺原本是极贵之人,奈何九龙皆被铁链贯穿,九龙被锁,犹如被人掐住咽喉,无气可用,所以极贵也随之变成了极凶。”
韩月越听越惊,越听越奇,细细一看,果如杨戢所说一般无异,那巨大的石棺周围,刻着栩栩如生的九条飞龙,腾云驾雾,风雨如电,波涛如怒,分外气势,可每条飞龙脖颈处,皆被铁链贯穿,锁于绝壁之上,将整副石棺悬于半空中,形成其口中所言的九龙锁尸棺。
韩月忽然沉沉的吸了一口气,凝声道:“你且退开,我来开棺看看,究竟是何妖物?才配得上你口中的九龙锁尸棺。”
“开棺?”杨戢大吃一惊,心道:“此处诡异非凡,面前棺材更是用了九龙锁尸之法,种种迹象说明,这石棺之中,定然是一个不世出的妖物,这韩月究竟为何,还要开棺?”想来此刻最为重要的乃是赶上天灵峰,求取灵石仙乳,此事可谓十万火急,万万耽搁不得,可这棺中,若然真是一个不世出的妖物,不尽早除去,只怕祸害无穷,还不知要死伤多少无辜生灵,一时间,心中是走是留,委实难决。
韩月见他呆呆愣在原地,心中不知为何,蓦地生出一股怒气来,冷声道:“修道之人,岂能像你这般畏首畏脚?来也来了,不见分晓,怎能离开,再说,此处形势怪异,并无出路,快且退开。”说话间,一捏法诀,灵气输入,秋水顿时碧光大盛,便要向石棺顶上刺去。
杨戢心里忽地一跳,蓦地升起一种极为不详的预感,冲口而出:“不要开棺!”
话才出口,只听“砰”地一声大震,秋水剑已然刺在石棺上。
秋水乃是上古名剑,何其锋利,再加韩月的真气,区区石棺,怎能抵挡,一声震响,棺盖已然被撞开了一个大洞。
霎时间,白气蒸腾,阴风大作。
韩月首当其中,饶是她修为高深,突被那阴风袭上身来,也是冻得牙关格格乱撞,全身冷颤。
眼见韩月遇险,杨戢当下也顾不得男女之嫌,伸手便是一拉,朝后急退几步。
被杨戢一拉,韩月脚步不稳,顺势便跌入杨戢杨戢怀中来。不由得又惊又怒又羞,有心想要挣扎,奈何那阴风极为厉害,以她的道法修为,竟要是一时三刻动弹不得,还好此时受那阴风影响,脸白如纸,表面上根本看不出来,饶是如此,心里也是怦怦乱跳,不知道什么原因,竟是身软如棉,半点力气也无。
杨戢此时方才惊觉韩月尚被自己抱在怀中,想到其平日里的作派,自己哪还有活命之机,念及于此,当真是遍体流汗,脸色惨白,慌忙将韩月扶正,低垂着头,哪敢去看韩月脸色,颤声道:“方才事态紧急,在下多有逾越,还望韩---韩师姐海涵。”
韩月此刻只悠悠回过神来,不知为何,好似早已忘记了前尘往事,呆呆立在原地,心里反而有些怅然若失,一双妙目看着杨戢,脸上却有一抹羞红。
杨戢见韩月半天没了声响,不免心下好奇,偷眼一看,只见韩月呆呆把自己来望,不由心道:“看韩师姐这个模样,只怕是受惊未复,毕竟女子身弱,那阴风忒也强了些。”念及于此,忙问道:“韩师姐,你---你不要紧吧。”
杨戢连问数遍,韩月方才惊醒过来,想起方才的胡思乱想,顿时脸红耳赤,浑身发烫,慌忙转过头去,低声道:“没---没事。”
杨戢见她神色颇不寻常,只觉好生熟悉,好似在哪里见过,一时间,却又想不起来。说话更是这般闪闪烁烁,好似有千言万语,却又说不出来,自认识她以为,从未见她这般奇怪,不由心中一凛:“这韩师姐怎么回事?一会忧愁,一会欢喜,一会又冷若冰霜,莫不是方才受了阴风所袭,变得神志有些不清,这阴风如此厉害,我得要小心提防才是。”
正想开口相询,忽地‘怦’地一声闷响,好似什么东西忽然动了一下,虽只是一声轻微的闷响,但在这寂静的山洞中,却显得惊天动地,震耳欲聋。
众人心头一跳,齐齐循声看去,那声音响动之处,赫然便是那巨大的石棺。
这一看,却是大出众人意料之外。
那石棺之中既不是生得三头六臂,七手八脚的不世出妖物,也不是什么九五之尊,杀伐征战的皇帝,而是一个美艳无比的女尸,全身穿了件薄如蝉翼的衣服,被那雪亮的月光所照,玲珑浮凸,若隐若现。虽是女尸,全身上下却无半点死气,肌肤胜雪,盈白如玉,眉似揽月,长长的睫毛微微扬起,好似刚睡着的美人一般。
杨戢虽是修道之人,定力惊人,终是血气方刚,瞥见那裸体女尸,脑中仍不免“嗡”地一响,热血冲顶,面红耳赤。总觉得那女尸虽死犹活,那双如丝媚眼更是似闭非闭,仿佛正妖娆勾魄地凝视着自己,视线登时如磁石附铁,再也移动不开。
就连韩月身为女子,自负美貌,此刻被那女尸艳色所摄,也不免意动神摇,心想:“不知这女人是谁?怎地生得这般美丽,死了尚有如此魅力,活着还不知该如何倾国倾城!”
其余三人,更是看得目瞪口呆,心旌神摇!
但她终是女子,虽一时沉迷,便即醒悟过来,转头看向杨戢,却见眼神迷离,神思不属,只把那女尸呆呆来望,眉宇间更是有些胡思乱想的神气。不由心里腾地升起一股难以抑制的怒气怒气来,想也未想,伸脚便在其脚下重重一踩。
杨戢正看得津津有味,陡觉脚下一阵剧痛传来,不由‘啊’地惨叫一声,还道是中了什么厉害袭击,转头四顾,心里大为戒备。
却听韩月冷森森道:“登徒浪子!”
杨戢自出道已来,被人说什么的都有,还第一次听人说是登徒浪子,先是一呆,随即想起方才的作派,不由得大为羞愧,一时面红耳赤,诺诺的说不出话来。
韩月见他一语不发,也不知在想些什么,心里更是有气,扭头看向那棺中女尸。
哪知却在此时,那女尸竟突然睁开眼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