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呵,怀远啊,别理会别人怎么说,我们只要好好干自己的事就行。
今天还要去转一转,有人想看我们的笑话,让他们好好看看。”刘子浩笑得很假。
王怀远有些犹豫,看了一眼刘正东的办公室:“刘哥,我们还要出去转吗?”
“没什么大不了的,怀远。
这张庄不是谁都能一手遮天的。
走吧,到底谁看谁的笑话还不一定呢。”刘子浩的声音越来越冷。
他拉着王怀远走出了门。
一路上,他们礼貌地跟每个人打招呼,比平时殷勤了许多。
离开乡政府大院后,刘子浩脸上的笑容消失了。
他一肚子火气全部撒在了自行车上,蹬得飞快。
王怀远几乎跟不上他。
艰难追上来后,王怀远喘着气问:“刘哥,我听说这次好多人都联合起来给你使绊子,我们去了可能是白去,要不然——”
“去方家塘。”刘子浩懒得废话,直接告诉目的地。
方家塘?王怀远一下子明白了。
那里可是个令人望而生畏的地方。
刘正东、常奎安他们都不敢招惹方家塘的人。
王怀远斜眼看着刘子浩,他早有打算,难怪如此自信。
方家塘在西面,离乡驻地大约二十里路。
只有一条破烂的石子路通向那里。
路很难走。
二十里路上只有三个村子,方家塘位于最西边,是乡里最贫穷的村子之一。
到了快九点,刘子浩和王怀远费力巴巴地赶到了方家塘。
他们一路匆忙赶来,满身尘土大汗,脸上沾满黑痕。
方家塘村子不小,围绕着两座小山头建起来的。
全村近千人,是张庄少有的大村。
方家三兄弟是村里最大的一支,可方家塘却很贫穷。
远远地看到了一片土胚房,几乎没有几座砖瓦房。
或许是农忙时节结束,进村的时候,看见村里的妇女们正聚在前街后巷交谈。
刘子浩和王怀远都很好奇,但他们注意到,村里的男人不多,即使有,也是年老的大爷,年轻人却很少见。
“大爷,请问方三豹家怎么走?”刘子浩停下车子,喘着气,笑着问一个老大爷。
“你找三豹子?”老大爷打量着他们,猜到了他们的身份,脸色不好看:“你们是干啥的?”
“大爷,我们是乡政府的……”王怀远没多想,自豪地说出身份。
老大爷脸色一变,恶狠狠地瞪了王怀远一眼,然后狠狠地吐了口唾沫:“乡政府的?给我滚!”
他语气不客气,几乎用手指着王怀远的鼻子。
听到声音的村民们也开始围拢过来,脸色不善,有人拿起木棍和铁锨。
“你们想干嘛?”王怀远紧张地问道。
刘子浩赶忙笑着说:“我们是和方三豹约好的,来给方家塘的人们找一条致富的路。”
老大爷不相信,冷笑着说:“你们乡政府这些人睁着眼睛说瞎话,还想骗我老头子。”
刘子浩一呆,没想到方三豹已经去乡政府了。
远处有人喊道:“七叔,别难为刘乡长他们了,刘乡长真的是来找我的。”
就在那时,一个五十来岁的中年人从人群中走出来。
他穿着一件打着补丁的白衬衫,头发花白,脸上布满皱纹,腰有些佝偻。
但他一开口,人群立刻安静了下来,虽然没有散去,但也没有再围上来。
刘子浩有些犹豫,他真不知道这个中年人是谁。
然而,中年人已经走到了他面前,伸出手与刘子浩握了握:“刘乡长,你可能不认识我,我是方家塘的支书方耀国。
我知道你今天来是为了大棚的事情吧?”
“方支书——”刘子浩再次愣了一下,没想到自己做什么事都被人猜中。
他稍微思考了一下,用力点了点头:“没错,我是为了大棚的事情来的。
方支书应该知道最近发生的事情吧。
我可以坦率地告诉你,大棚试点是黄县长和香味乡亲们想出的一条致富之路。
我相信,如果大棚得以发展,我们村的人都能过上好日子。
我想与方支书好好谈谈。”
方支书嗯了一声,向村民们挥了挥手:“都散了吧,我和刘乡长要谈谈。
你们都听见了,刘乡长是为了让我们致富而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