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中的场面陡然一转,来到了那个打斗的血腥场面,梁景森被男人挥棒重击倒地,浑身鲜血的画面。
秦思斯猛然惊醒,她坐起身,喘着粗气,瞳孔微缩,眼前似乎还残留着梦中的那真实而骇人的场景。
身边传来许汐月关切焦急的声音,“思斯,你醒了?”
秦思斯的手在发抖,她唇色惨白,思绪还停留在那场梦里,惊魂未定。
下一秒,她猛然抬头环顾着四周的环境,医院,这里是医院。
她回过神了,那不是梦,是真的,是真的,她立刻翻身下床想要往外跑,却忘了自己脚底的伤,陡然吃痛,她跌倒在地上,可是她还是想匍匐前进,嘴里喃喃着:“景森……”
“思斯,你小心点!”,许汐月心疼地想要搀扶起秦思斯。
秦思猛然攥紧许汐月的衣袖,扬起惨白的脸追问:“月月,你告诉我,景森,景森现在到底怎么样了?”
许汐月抿紧唇瓣,她欲言又止。
“告诉我,他到底怎么了?告诉我,你快告诉我……”
“他,他被推进了重症监护室了。”
秦思斯慌乱无措,她挣扎着要起来:“那,那我去找他,我要去找他……”
许汐月按住秦思斯的肩膀,直言道:“思斯,你冷静点,冷静点,他在重症监护室,你不能进去的。”
秦思斯疯狂地摇着头,坚持道:“我要过去,我要过去……”
许汐月只好顺着她意,“好,好,你冷静点,我带你过去,现在就带你过去好不好?”
许汐月从护士借来轮椅,推着秦思斯往重症监护室走去。
秦思斯神思恍惚,两眼空洞无神地坐在轮椅上,望着走廊外投射进来斑驳的阳光,她开口,声音嘶哑,“我晕了多久了?”
许汐月轻声道:“四五个小时了…”
四五个小时,对于秦思斯而言却恍如隔世。
她们穿过长长又静谧的走廊,来到了重症监护室外,这里空无一人,只有她们两个人。
她双手贴着透明厚实的玻璃,绝望的眼眸透过玻璃,看到了浑身连头顶都包扎着纱布的梁景森。
一向强大无比的男人,此刻悄无声息地躺在了病床上,连呼吸都是那么的微弱。
秦思斯又再失声痛哭起来,她宁愿躺在里面的是她,她不要看到这样的梁景森。
“思斯,别哭了,你哥哥和溢濠已经在国外邀请了顶级医学专家过来了,梁景森会好起来的,一定会的。”
可是秦思斯似乎沉浸在悲痛欲绝的绝望之中,她没有任何回应,像个木偶一样呆呆地看着重症监护室里面的梁景森。
正在这时候,梁淼淼坐在轮椅上被赖以扬推着过来了,她的脸色白得近乎透明。
“以扬,你先离开,让我自己一个人在这里!”梁淼淼虚弱无力的声音在寂静的走廊响起。
赖以扬略有迟疑,他没有应声离开。
梁淼淼语气虽然虚弱无力但是字里行间却极其坚定:“去,按照我刚才的吩咐,你去安排好!我没事的,我等下就回去病房。”
赖以扬只好颔首,他低声叮嘱:“好,那梁小姐,您等着我,我很快回来!”
梁淼淼点点头。赖以扬朝许汐月颔首示意了一下,才转身离开。
梁淼淼也是同样的动作,她双手贴着玻璃,凝望着里面的梁景森。好一会儿,大家都默言不语。
突然之间,她一脸木然地开口了,一字一句,“秦思斯,你看到了吗?因为你,我哥变成了这样,你开心了吗?这就是你纠缠我哥哥的结果,眼前的一切都是你给我哥哥带来的!”
她的声音不再高昂尖锐,表情平静,像是在陈述一件普通的事。可是却字字诛心,句句入骨。
许汐月眉心紧蹙,对于这样偏执顽固的梁淼淼,她深感无奈,她此刻更能理解秦思斯的苦了。
梁淼淼手指动了动,她转动着轮椅地方向,缓缓扬起惨白的脸直直对着秦思斯。
“秦思斯,你一定不知道吧?”她再次启唇,不紧不慢,语气没有半点起伏,“你九岁那年,我哥哥是救了你!”
秦思斯无神绝望的眼眸紧缩一下,撑在玻璃上的双手蜷缩了一下。
梁淼淼扯出一个惨淡的笑容,“可是,谁能想到了呢?那晚哥哥救了你,却没想到受伤害的是我!”
那两个男人凶神恶煞地挨家挨户搜查,最后搜到她家的时候,发现只有她一个小女孩在家,还是和秦思斯差不多的年龄,竟然把气发泄在她身上,一开始对她进行恐吓诟骂,后来竟然丧心病狂地试图对一个九岁的她进行猥亵。
要不是最后她惊吓过度,哮喘发作,几乎窒息而去,也吓不到那两个男人。
梁淼淼一句话犹如一道惊雷,狠狠地在秦思斯的脑袋中炸开,她瞳孔一颤,瞪大眼眸,抬起苍白的脸不可置信地侧过脸看着梁淼淼,惊得完全说不出一句话来。
时间静止了几秒,梁淼淼不徐不慢地伸出手塔上了秦思斯轮椅上的扶手。
她倏然用力转动了一下,秦思斯的轮椅顺着她的方向转向了她。梁淼淼目不转睛地看着木然地秦思斯。
许汐月紧张地看着表面看似平静的梁淼淼,她一脸防备地注视着她,双手紧紧地握紧轮椅的椅背。
秦思斯不可置信又痛苦呆坐在轮椅上,她摇着头,流着眼泪,说不出话来,她任由梁淼淼转动她的轮椅,两人就这么面对面地对视着。
梁淼淼突地发出一抹阴森的笑容,许汐月的心莫名地战栗起来。
慌神之际,梁淼淼突然抽出一把小小的尖刀。
许汐月猝不及防地发出惊恐的一声,她连忙拉开秦思斯,两人一下子离梁淼淼数步之隔。
“淼淼,你要做什么?你冷静点!”许汐月颤着声音安抚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