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音刚落,他抄起旁边的人的铁水管,朝着梁景森笔挺的背脊狠狠地落下第一下。
“啊……景森!”秦思斯顿时惊呼出来,想上前奔向她,可是被两个男的上前按住了她的肩膀,不得动弹。
梁景森脚下踉跄了一下,他微微低下头,脸上的线条如刀刻般冷硬,毫无表情。他缓缓抬起头,深邃的眼眸望向她,轻轻摇摇头。
那面无表情的脸庞,对于秦思斯来说就是一种无声的力量,总是给她无尽的安全感,可是面对他正在遭受的痛,她却无法忽视,她咬紧唇瓣,视线模糊起来。
紧接着第二下,第三下,豹哥像是终于得到发泄一样,他用尽全力又疯狂地朝梁景森连续敲打,伴随着一声声沉闷敲击声,在夜色下显得甚为残暴,他几乎听到了自己背脊、肩膀的骨骼碎裂的咔嚓声响,他硬生生地迎上了豹哥的第十下。
在豹哥落下第十一下的时候,他竟然还能举手接住他即将落下来的铁水管,淡淡地发出提醒,“十下够了!”
豹哥蓦地狰狞一笑,“可以啊,姓梁的,想不到你骨头这么硬……我就要看看你忍多久,下一个兄弟,上!”
秦思斯再也忍不住地嘶声大叫起来:“不要,不要,景森,不要了……”,脸上泪水横流,几近崩溃,。
从人群中走出一个更为粗壮,皮肤黝黑的男人,他手持木棍走到梁景森身边,在人群的起哄声中开始了那十下的痛殴
伴随着一声声震耳欲聋的敲打声,梁景森的嘴角渐渐渗出血丝,他的双膝发软,脑袋开始发空涣散,再垂首时,发现自己已然跪在了尘埃里。他双手撑着地面,喘着气。
秦思斯从未见过如此狼狈的梁景森,是因为她,她知道以他的能力,他要想逃脱这些人,是易事,是为了顾及她,他才要遭受这些痛,是她害得他这样。
秦思斯从未像此刻这般的恨,从来没有像此刻这般愤怒得像杀人,她恨,恨这些无赖的残暴,更恨自己的软弱,恨自己的无能为力,恨自己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他挨打却什么都做不了。
一颗心被狠狠的篡紧,秦思斯拼命挣扎着想要上前,可是她挣脱不开男人的禁锢,她泪如雨下,开始主动求饶,“不要,不要再打了,不要再打了,求求你们,不要再打了!”
“你闭嘴,现在我让你看看,你的男人,看到了没有,刚才再硬气又怎么样?现在还不是朝我们下跪了?”豹哥怒吼一声,得意地咧开嘴角,突然一把搂过正痛哭求饶的秦思斯,他接连被梁景森偷袭打脸,早已怒火中烧,失去了理智。
“怎么样?想救你男人?”
秦思斯似乎听不进豹哥在说什么,她只是拼命摇头,嘴里一直重复呢喃:“不要再打了,不要再打了,求求你们!”
豹哥咧嘴一笑,“要么,打个商量,陪我一次,我就免他一顿打,怎么样?”
“现在还有三个人要打?你说说陪我几次,我就免几个人怎么样?哈哈哈哈”
四周传来了聒噪的起哄声。
秦思斯哭得上气不接下气,她的眼睛又红又肿,不时地涌出晶莹的泪珠,顺着脸颊上未擦的泪痕持续滚落下来,脸上伤心欲绝,楚楚动人。
正跪在尘埃里,双手撑着地上喘息的梁景森,听到豹哥的粗言秽语,他涣散的眼眸突地凌冽地眯起来,他不动声色地抡动右臂,猛然抄起地上的铁水管,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向豹哥后背劈过去,出手快得犹如闪电,快狠准而且凌厉。
豹哥突然惨叫一声,捂住后脑,后退两步,梁景森一跃而起一个大步流星跨到他背后,双手用铁水管紧紧扣住了他的喉结,直直面对着众人。
梁景森暗哑的嗓音响起,“全部给我后退……”
豹哥被扣得面色通红,想咳又咳不出,痛苦地大口大口喘气。他断断续续地开口,“后,后退,听,听他的……快”
大家突如其来翻转惊得一愣一愣的,一时间没有了反应。
“思斯,到我身后来。”
秦思斯闻言踉跄着扑到梁景森的身后,紧紧地拥抱着他。
“快后退。”
梁景森一直扣着豹哥,往逃跑的方向后退着,众人也跟着他转动的方向,全部走到一边。
现场有几个冲动的男人率先反应过来,正想往他们的方向冲上去,梁景森再次用力一扣,豹哥痛呼,“啊……咳咳咳……”
凉薄又带着森然的寒意从梁景森口中传出来,“别轻举妄动,你们信不信我可以瞬间让他断气?”,梁景森的声音莫名地让人胆战心惊。
现场的地痞无赖看着面色紫红,满脸痛苦的豹哥,和他身后的狠厉无情的梁景森,果然不敢再有动静了。
梁景森一边扣着豹哥,一边往车的方向后退。与他们面对面对峙着,梁景森对着身后的秦思斯低语:“你先走,车子就在后边不远处,你快跑,上车,快……”
秦思斯重重地吸了一口气,干涸嘶哑的声音带着颤抖,“可是,你……怎么办,你一个人怎么办?”
梁景森一脸肃穆而冷冽,“别管我,你先上车!”,身后的秦思斯迟疑着,一动也不动。
梁景森语气强硬,他再次开口,“快,转身,一直跑,不要回头,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