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万生怔愣的神情被打断,他一把甩开梁蓉的手,他质问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到底月月怎么了?你说……”
梁蓉看着许万生无视许汐彤,直接追问许汐月,她瞬间变得歇斯底里:“月月,月月,你就只有她一个女儿吗?你怎么不关心关心我们彤彤怎么办?”
许万生怒不可遏,他掐着梁蓉的脖子,大声质问:“说,你们对月月做了什么?到底做了什么?”
梁蓉猛地一推,把许万生推开,她冷笑,大声回道:“是,我们把那个贱种推倒了,连她肚子里的孩子都推没了,怎么样?”
许万生瞬间失去了力气,他踉跄后退了两步,喃喃道:“难怪,难怪,她会从医院出来。”
他突然眼神冰冷地看着梁蓉:“你犟,你嘴硬不知悔改,现在报应来吧,你看看你,看看我们许家,再看看彤彤,都被你害得什么样了?”
话音刚下,许万生一脸决绝地转身,同时砸下一句话:“我们离婚吧!从此以后,我不想再和你梁蓉有任何瓜葛。”
梁蓉闻言,面色大变,她冲向前拉着许万生,哀求:“不要,万生,不要,我们还有女儿,还有彤彤,彤彤怎么办?”
许万生冷笑一声:“你说能怎么办?伤害了月月是事实不是吗?”
梁蓉摇摇头:“不行的,我们彤彤不能有事的,万生,你一定要帮彤彤。”
许万生狠狠地甩开梁蓉:“你说要怎么帮?怎么帮?月月也是我的女儿,她被你们害得流产了。”
梁蓉陡然睁大眼眸,她点点头:“对,对,许汐月也是你女儿,那你可以去叫她撤诉,对,叫她撤诉,那彤彤就没事了。”
“你闭嘴!”许万生怒视着梁蓉,“你哪里来的脸要月月撤诉。”
“万生,求你,我求你了,我们现在一起过去派出所看看彤彤,先看看彤彤好不好?我们的女儿从小锦衣玉食,她不习惯呆在那种地方的,她会怕的。”
说到许汐彤,许万生确实硬不下心来说走就走,他一脸颓废地顿住脚步,沉默片刻,他无奈妥协:“走吧。”
梁蓉见状连忙跟上。
来到派出所,说明来意后,负责接待他们的警察解释道:“既然你们是许汐彤女士的家属,那刚好,对方的代理律师也过来了。双方碰面谈谈吧。”
迎面而来一个西装革履,满脸正气的男人,许万生和梁蓉见状,倒吸一口气。来人是港城有名的金牌律师,严信然,年方35岁,律界赫赫有名的存在,在他手上的案子从无败诉。
当然但凡能请得动他的,都是非一般的人了。所以……这是要把许汐彤置于死地吗?
许万生强迫自己镇定下来,他主动上前打招呼:“严律师,您好,我是许汐彤的父亲。”
严信然面无波澜地伸出手:“许先生,您好,我受秦总和秦太太委托,负责本次控告许汐彤女士的代理律师。”
许万生故作淡定,他掀起嘴角:“彤彤和月月都是我的女儿,两姐妹打闹,控告过于严重了,这实在给人看笑话了。”
梁蓉也连忙扬起笑脸附和:“对对,两姐妹打闹,闹出笑话了。”
严信然一脸正派,他严肃地说道:“不,许先生,我既然接受了秦总和秦太太的委托,我必然会按足正常程序办事,所以在我这里不存在什么打闹笑话。只有故意伤害罪名是否成立的说法。”
许万生和梁蓉面面相觑,他们猛地惊慌得如寒蝉般,哑然失声,而严信然律师也不等他们有反应,继续说道:“实不相瞒,据我的当事人提供的证据,许汐彤女士的举动是绝对构成故意伤害罪。”
语气没有半点起伏,严信然刻板地继续说明:“根据刑法,故意伤害他人身体的,处三年以下有期徒刑、拘役或者管制。当然,最后还是以判决为准。”
许万生和梁蓉瞬间惊得眼睛圆瞪,梁蓉率先反应过来,她不可置信地摇摇头:“不,不可能,这,这太严重了。”
“严重与否,不是你我定论的,一切以法律为准。许先生,许太太,我这边已提交资料了,手续已办妥,先行告辞。”严信然没有半句废话,他转身离开。
梁蓉脸色煞白,终于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了,她猛地抓住许万生的手臂,嘴唇哆嗦:“怎么办?万生,彤彤怎么办?彤彤不可以坐牢,不可以。”
许万生脑袋嗡嗡作响,他没有理会梁蓉,他走到民警跟前,有礼地询问:“请问,我们的女儿许汐彤现在怎么样了?”
民警如实说道:“现在正在接受调查盘问,结束之后,你们可以提交保证金,取保候审。”
许万生一颗心提到了嗓子眼儿,堵得自己呼吸都觉得困难,他点点头没有再说话,默默地走到一旁。
“万,万生,我们,我们现在……”梁蓉哆嗦着跟着许万生。许万双眼呆滞地望着某处,默言不语。
他以为许家一夜之间破产已经是人生的最低处,原来低处未算低,这一天,他的妻子出轨,人尽皆知;她的女儿伤害了另外一个女儿,即将成为阶下囚;他的另外一个女儿失去了她的孩子;他的母亲昏迷不醒,即将离世。
他的前半生是天之骄子,顺风顺水,享尽齐人之福,但是这都是假象,作为男人,他同时伤害了两个女人,作为父亲,他也愧对两个女儿。而他现在遭到报应了,家破人亡。所以要在晚年承受如此不堪的遭遇。是他活该,可是他的女儿都是无辜的,为什么姐妹两人反目成仇,互相厮杀。
为什么?为什么会这样?许万生突然浑身发软,他靠着墙壁缓缓地跌在地上,双手捂住脸庞,眼泪无声滑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