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眼前厚重的木门,陈渊伸手一攥挂在门栓上的锁链,用力一拽。
“咔吧!”
伴随着一声清脆的金属断裂声,门开了。
“唔...”
围在陈渊身后的一众女子们见到这一幕,不禁发出了惊叹声。
这些女子年龄有大有小,年岁最小的一些还是孩子,看样子是被这伙山匪劫掠来的,估计是想长大一些再另做他用。其余大部分都是正值花龄,样貌端正,是山匪们抢来的当做山寨夫人的。
夜间陈渊与山匪们打斗的声音没有掩饰,自然让这些女子听到了,不过遭受非人待遇的她们没敢轻举妄动,等到日出白天时,这才纷纷走出了房间。
在第一眼看到满寨的血迹和尸体之后,她们同样吓破了胆,可是很快就有女子反应了过来,发现死的都是平日里欺辱她们的山匪,而活着的也只有一位浑身浴血的少年。
陈渊没有过多理会她们,只是轻描淡写地描述了几句夜里发生的事,便朝着山寨存放金银财宝的地方走去。
昨夜关在笼子的时候他敏锐的听到有土匪提过这个地方。
那些女子自然明白事情不可能这般简单,能单枪匹马杀死所有土匪的少年怎么会是凡人,一下子安静了下来,沉默的跟在了他的身后。
果不其然,在拽断锁链,拉开沉重的木门之后,引入眼帘的是满架子的金银珠宝。
见到这么多财富,身后的女子们眼中立刻露出了贪婪渴望的目光,陈渊看到这一幕,并不意外,人形本就如此,即使上一秒还是受害者,可下一秒就能在贪欲的驱使下成为施暴者。
若此刻没有他在这里坐镇,只怕这群女子只会因为分配不均厮杀起来吧。
“人心啊...”
陈渊嘀咕一声,迈入藏宝库,一挥手,有些生疏地操纵着储物袋,把这些财宝纷纷纳入囊中,只留下了一小部分。
之后再把这些剩余的钱财分给了这些女子,陈渊把握的量很细微,洞察人心,他猜测这些女子即使在自己走后也不会因为这些钱财争斗起来,因为价值不对等,为了其他人手中的这些银两而拼命,这不值得。
不过就算她们起了争执,又与自己有什么关系呢?陈渊与这些人无亲无缘,今日救她们于水火之中,还分了银两,已经是仁至义尽了,后面在发生什么,都和他无关了。
“公子,小女子在这里代表所有姑娘,谢过公子的救命之恩了。”
“谢过公子的救命之恩。”
注视着跪拜在地上的女子,陈渊摆了摆手,到马厩中牵了两匹马,转身迈步朝着山寨的大门口离去。
一路上,化作木簪的陈鲤又重新变成了鲤鱼,欢脱的跟在马上弛聘的陈渊,游动起来。
“回去收拾一下行李,我们就出发,去你写的地方,有了这么多银两,也不愁路途艰难了。”
陈渊一手扬鞭,看着身形舒畅的陈鲤,一夹马腹,扬起一片尘土,向着山中隐居的庭院奔去。
“啊!舒爽,果然还是浑身干净整洁舒服。”
一挂奔涌的瀑布下,陈渊赤裸着身体,悠闲自在的扑腾着,感受着清凉清澈的水花,不禁赞叹出声。
说起来,当初他就是在这地方遇到了土匪。
这地方三面环山,还有一挂银河瀑布点缀,实在是不可多得的好地方,说起来,这里的水深一些还是陈渊辛苦搬起石头围堵而成的呢,那时可是花了他不少力气。
一边的陈鲤同样舒适到了极点,他熟练的在水中四处畅游,划过一道道红色的虚影。
陈渊稳住了身子,抹了一把额头垂下发丝的水珠,低头注视着自己。
一头乌黑的墨发垂至腰间,双目漆黑深邃,仿若两汪潭水,幽静神秘,唯一奇怪的便是他的眼眸中有几行淡淡的树叶脉络,错综复杂的交叉印在眼底,颜色略微浅一些。
除此之外,剑眉星目,明眸皓齿,乍一看倒像是书香门第家的少爷一般,惹人驻足。
从他十八岁那年,样貌就永远停留住了,没有再衰老一分,即使是岁月的刻刀也不能划出一道皱纹。
也怪不得蛮风寨的二当家看上他了。
又与陈鲤玩耍了一会儿,陈渊上了岸,晾干身体后,换了一身柔布内衬之后,又穿上了一件黑色丝绸的打底的衣袍,一直垂到膝盖,衣摆处鎏金雕刻着一条金色的鲤鱼,袖口还纹着朵朵绽开的暗金梅花。
这衣服还是陈渊在蛮风寨的藏宝处搜寻到的衣衫,看样子还没有人穿过,不说款式,单凭着触感舒适的丝绸面料就让陈渊喜欢,穿在身上丝滑温润,舒服得很。
用细布把袖口与小腿缠紧之后,方便平日的行动,再用几根木簪别好绾成一团的发丝,穿好灰色的布制长靴,陈渊便朝着庭院走去。
一棵粗壮的桃树生机盎然的扎在庭院正中间,盛开的粉色桃花朵朵迎风摇曳着,时不时洒下瓣瓣花雨,落在石桌上摆放的茶杯中。
不大的石桌四周只放了一个石凳,是陈渊平日里品茗的地方,除此之外,几间精致的小屋,再加上一块四方的菜园和一方池塘,就是庭院的全部了。
推开灰青的木门,陈渊迈入房屋,看着收拾好的床铺与整洁的内饰,轻声道了一句别,背起行李就走了出去。
关好房门,最后看了一眼摇曳的桃树与石桌上冒着袅袅青烟的茶杯,与陈鲤对视一眼,轻轻一笑,陈渊义无反顾的离开了生活四十年的庭院。
“陈鲤,这一走,不知要多少年,甚至有可能再也回不来了,你怕吗?”
骑上马背,陈渊望着远处无垠的山脉与虚无缥缈的迷雾,轻声问道。
红色的大鲤鱼听到这话,有些怜惜的回头看了一眼关好大门的庭院,甩了甩尾巴,飘到了陈渊的前方,率先踏上了旅途。
“哈哈哈!好,大笨鱼,就让我们再走上一遭这红尘仙途,想必会很有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