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葛达的身影走远之后,白泽抱着手臂倚在门口:“你们有没有发现,我们刚进来时看见的那些瘦骨如柴的人,几乎所有人都是这样,但是唯独这个城主,看着虽然面色不好,但是看着很健康啊。”御香也跟着点着转头:“而且外面那些枯树的树皮都被剥掉了,很显然这个城里并没有多少粮,但是人口数量好像还挺多的。”
“我们当然看见了,人到饿的时候,只要能饱腹的东西,无论什么他们都会吃,而且那些枯树的树皮应当是掉了很多年了,至于那个城主,人们不是说城主是神明的信使么,作为神的信徒,当然只要有食物,最好的应该都最先供奉给了城主,这个所谓的信使。”姬芸耸了耸肩,有点无奈,在她看来,既然生存不下去,就应该离开寻找生存之道,而不是将希望全部寄托在这所谓的信使身上。
“这一片地方是谁在管辖?”玖熙无厘头的一句话听得姬芸绞尽脑汁都没想出来,“我记得这一片地方并没有出现在神界史书上啊,难道记错了?倒是这蜀州地界是北晏、北俊两人管辖呢。”这两个人都是上神,还是兄弟,一个掌电,一个掌雷,虽说单独拉出来一个人看着实力不怎么行,但二人合力可就不一样了,雷电之力不容小觑。
好一会儿,玖熙才道:“不,你没有记错,这里确实不在史书上。”
“啊?”姬芸眨了眨眼,等了好半天就来这一句,不过,确实没记错。
“史书是五百年前新编制的,那个时候是各个地方管辖者用灵力探测过得,而且探测的地方必须有灵力波动才行,这片地方没有一丝灵力波动的迹象,所以他两一时不察这片地界也是有可能的。”玖熙想,至于这里为何会成为荒漠,应该是地下那棵千年之树。
众人都未再多言,直到傍晚,一阵阵呐喊声和哭声隐隐传来,玖熙五人对视了一眼,齐齐出门。一出门,便看见许多人举着火把,拿着土盆都朝着一个方向跑,脸上还带着笑意,白泽喃喃道:“这么高兴,有什么喜事要发生么?”
玖熙,姬芸拉着小梦魇越过他:“过去看看不就知道了。”御香拽着他的袖子拉着他:“快走,快走。”
等玖熙他们到的时候,感到的只有一阵悲哀,前方有一个三层高的圆台,上面躺着好几个老人,咽喉已经被割断,显然已经断气,旁边各站着一个人,手里的骨刀还在流着血,二层台阶之上跪着些哭泣的人,显然是台上老人的子女,虽然在哭泣,但是看见老人们脖子上留下来的血,连忙上去拿着盆去接,一丝都不敢落下。
“那些是我们今天刚进城门时见到的那些老人,他们这是......”御香紧紧抿着唇,显然不想把残忍的事实说出来,看着那个拿着骨刀的人在老人身上比划,招手叫上来一个人,问她要哪一块的时候,御香将眼睛闭上躲在了白泽身后,就连白泽。
他们在杀人,具体来说是吃人肉,喝人血,就连他们的子女也一样,这般残忍的一幕,倒是显示出了人性,那些拿到肉的人都在拿着火把欢呼跳跃,为了碗中那一块新鲜的人肉。
很快就有人注意到了玖熙他们,快步上前给葛达禀报,葛达往后面看了一眼,拿着碗盛了些肉一路从祭台之上下来,人群自动为他让出一条路,恭敬的看着他将碗递给城主说的这些远方的客人,脸上都带着友好的笑容,可这些笑容在玖熙他们看来,有些刺眼又阴森,白泽恨不得当场给自己一个巴掌,这就是他以为的“喜事”,真是可笑。
葛达已走到五人面前,将碗捧在玖熙眼前:“客人们,你们来啦,我还想着待会儿给你们送去成熟的食物,既然你们来了,便劳烦您们自己动手了。”
玖熙就那么毫无表情的看着碗里的东西,很久很久,就在姬芸怕玖熙忍不住动手的时候拉了拉她的衣袖,葛达脸上的笑容也快要消失的时候,才听见玖熙平淡的声音响起:“不用了,你们的好意我们心领了。”
这婉拒的说辞,润泓城的民众听了却脸色一变,就连葛达的脸都垮了下去:“这是神的旨意,还请客人务必食用。”语气微微加重,手中的碗也往前送了一趟,白泽见他如此强势,右手成爪横在玖熙前面,对着葛达,“都说了不用了!”
葛达倒是没什么表情的站在原地,丝毫不惧,倒是那些城民面色不善,举着火把蠢蠢欲动,姬芸,梦魇,御香见状也警惕起来,双方人剑拔弩张,僵持时传来了城主的声音:“这是怎么了?”
克撒从人群之外走到两人中间,“你们这是干什么?”见克撒这般问,姬芸冷笑一声:“想要强迫我们吃这些东西,这也是你们润泓城的待客之道?”
克撒看了看葛达,葛达低下头,收回了拿着碗的双手,城民们也收回了火把,克撒才抬起头笑道:“都是误会,还请这位客人收回您的手。”
白泽脸色阴沉的收回手,“我们怎么也没想到你们居然会狠心杀了老人吃他们的肉,还真是禽兽不如。”
克撒顿了顿:“您们刚来此地,可能对我们这里情况不太熟悉,我们这里没有水,没有食物,唯有靠土碗陶器,去很远很远的地方换些食物和水才生活下来,而且这些年迈的老人也愿意尽他们最后的绵薄之力造福整个城,这是神的旨意,这代表着幸福,好运,是我们活下来的动力。这片荒漠已经五百年没有人走过了,修行之人都是直接越过,普通人根本不敢进入,你们是五百年来第一个踏入这里的外来人,我们只是想把好运带给你们,你们怎么还不愿意呢?”克撒脸上都是遗憾,城民们听了克撒的话,脸上都是哀伤,似乎他们不吃这肉是一种罪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