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春堂内只有四人，空中时不时飞过几只鸟，微风吹过树木，偶有几片树叶从中飞落，顺着几人的发丝掉在桌上。
玱玹拾起一片叶子，“树叶已经变黄了，如今正是秋季，秋思……”
“小夭，你已离家多年，如今可是时候回家了？”
小夭拿过酒杯给自己倒了一杯酒，对着玱玹举杯，“多年不见，我敬哥哥一杯。”
小夭一口喝尽杯中之酒，头低了几分，耳边的碎发遮住了几分她眼角的红意。
她自是想家，可天下之大，她好像也无处可去。
虽然她现在有师尊，有十七，可是也许哪天十七就回家了，师尊也许就回她自己的世界了。
她倒霉惯了，总是喜欢把事情想到最坏。
皓翎国，父王好像并不是她的父王，西炎更没有她和哥哥的容身之处，不然当年他们也不会各奔东西。
她喜欢现在的安逸，她想做玟小六，可心里还是有些割舍不下她的亲人。
玱玹没有催促小夭，他察觉出小夭有些抗拒这个问题。
久久没有得到小夭的回答，玱玹便没有再提，而是转头对终焉说，“我想起上次，前辈还不是小夭的师父吧？”
“是。”
终焉细细的品着杯中的桑葚酒，抬眼看了一眼玱玹，没有多余回答。
这王族子孙嘛，心里的弯弯绕绕就是多。
哦，不对，阿念那孩子就脑子不好使。
虽然刁蛮了些，前期不太懂事，但也只是缺教训罢了。
终焉私心里还是不愿意小夭回去作那大王姬，虽然皓翎王愿意宠爱这个女儿。
但小夭终究是赤宸之女，就算回去也当不了多久王姬。
她的任务是让三界分立，可三界分立，现在的天道没那么多力量，她也吝啬自己的本源力量。
三界分立，需要天帝，玱玹本就是位面之子，他来当这个天帝自然最合适不过，只是现在的玱玹还当不了天帝，磨炼不够。
小夭必定会与玱玹牵扯，现在谁也比不得玱玹在小夭心中的位置。
她要提前让水玲珑宫现世吗？
这手心手背都是肉，虽然还是相柳更重要些，可小夭也是她真心实意想收的徒弟。
可现在现世，她之前的计划就都要推翻了……
本不想让自己和这个世界有太多牵扯的……
与天道交易，本就十分凶险。
她虽想要世界本源，但也需要谨慎。
罢了……
一张桌上四个人本该把酒言欢，可如今却是，四目相对，沉默无言。
四人就这么喝了一顿酒，直到天色暗了下来，月亮爬上枝头。
终焉和玱玹一前一后走出门，门后的小夭和他们挥着手。
两人走的很慢，直到察觉到小夭关上了回春堂的门，两人才停了下来。
“你无需担心，我不会伤害小夭。”
玱玹的目光变得凌厉，“你是谁？你到底想要做什么？”
终焉轻笑，“若一定要说一个身份的话，我是所有水族的无冕之王。”
玱玹皱眉。
“赖水而生的子民，无法反抗流水之意志。”
“玱玹殿下，话已至此，告辞。”，终焉跳入水中。
玱玹一怔，也跟着跳下水，却没有发现任何终焉的影子。
玱玹游回岸上，用灵力烘干了自己的衣服，目光久久停留在水面上。
‘无冕之王’，‘赖水而生的子民，无法反抗流水之意志’。
这家伙不会真身就是水吧？
可能吗？
很荒谬又很合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