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回复后，鹿初晴还有些纳闷，“怎么会没有呢？”
她飞快打字，“你先等一会儿，我这就回去。”
回到隔间，鹿初晴看到男人和女人飞速分开的手，脸上无奈了下，还是走进去问了鹿英。
“妈妈，我们家门口的脚垫怎么不见了？”
鹿英不知道她怎么问起这事，还是如实回道，“下午有家住户的宠物狗在上面撒了尿，我就拿屋里清洗了。”
“怎么了？”她问。
鹿初晴将刚才的事说了一遍，鹿英翻出自己的手机一看，还真有三个未接来电。
“也不知道什么时候不小点开了静音没听到。”她看向鹿初晴，“那你这会儿拿着钥匙回去？”
“嗯，我哥以为家里有人呢，让王叔帮忙把东西搬上楼就让他走了，这会儿他一个人还等在门口呢。”
鹿初晴接过钥匙，又看向对面的席筠，“不好意思啊席叔叔，我有事要先走了，改天再和您一块吃饭。”
席筠站起身要送她，“没关系，叔叔看到你就很高兴了。这会儿车正多，要不叔叔送你？”
“谢谢席叔叔，不过你帮我照顾妈妈就好，我一个人就可以。”
男人看向鹿英，等待她的发话。
“没事儿，打个车很快就到家，她一个人可以的。”
席筠也怕留鹿英一个人在这里不好，再说席清徐还在来的路上，他也就没再坚持，但还是将鹿初晴送下了楼。
这会儿晚高峰，路边车很多，随手一拦就有出租车停下。
送完小姑娘上车，席筠又记下了车牌号，这才返回隔间。
人拉着鹿英刚坐下，将女人杯里空了的橙汁加满，服务员领着个少年到了门前。
“清徐。”席筠立马起身将少年迎了进来。
鹿英也跟着起身，看向身量快撵上席筠的少年，“你好，清徐，我可以这么叫你吗？”
席清徐到门口就已经扫过里边只有他们两人，心中说不出失不失落。
他情感缺失，只知道各种情绪想要体现的是什么，但他自身几乎都没什么感觉。
没看到鹿初晴，他脑子里第一时间出现一个结论。
哦，或许不是她。
听到女人柔柔的嗓音，他抬眼看去，蓦地对上一双柔波流转的杏眼。
真像。
他心里想。
然后低声向女人应道，“你好，叫我什么都行。”
看到少年木然的脸，以及汗湿的短袖，鹿英心底漫上几分心疼，“兼职很累吧，快坐下歇歇。”
席筠示意席清徐坐他旁边的空位上，少年看到鹿英那边坐过人，但已经空了的位置，站着向已经要坐下的鹿英鞠了一躬。
“抱歉，是我来晚了。”
鹿英被小小吓了一跳，怎么这父子俩都动不动就九十度鞠躬，弄得她都以为她快入土了。
“不晚不晚的，是我们开始得有点早，应该等着你来的...”
席筠脸上带着笑开口，“怪我怪我，想着早点吃完饭回去时不算太晚。”
起先就想着鹿初晴是女孩子，她和鹿英回去太晚不安全，所以他才早了时间订饭店。
席清徐话就不多，又向鹿英鞠了一躬，迈着步子往座位走去。
席筠拉着鹿英坐下后，他才落座。
服务员很快添来一副新的碗筷，鹿英在席筠送鹿初晴那会儿又加了几道菜，没多时也都陆续上来，无一例外都靠近席清徐的那边摆放。
听席筠说的时候，她没亲身感觉，这会儿真看到席清徐，一时也是不知道说什么。
这孩子给她的感觉比席筠说的还要严重，不是说面瘫，是表情真的很木然。
看什么都毫无波澜，眼睛看着你的时候很空洞。
说是人跟你说话，其实更像木头在跟你说话。
席筠这么多年也是习惯了，他率先打破了沉默。
“那会儿说刚坐上车，这不到二十分钟就到了，你就在这附近？”
席清徐消耗很多，又渴又饿，开吃之后就没多扭捏，夹着朝自己这面的菜往嘴里塞。
即便如此，少年的吃相还相对斯文，仔细一看，跟席筠吃饭的样子很像。
他咽下嘴里食物，回道，“嗯，在金晨路那边。”
席筠想到鹿初晴就在那边上板绘课，脸上还有两分惊喜，“那还挺巧的，你鹿阿姨的女儿就在那边学板绘。”
“她下课就过来了，再晚一会儿说不定你俩还能碰个面。”
席清徐想起放假前的某天放学，他确实听到鹿初晴跟鹿霖祺说过暑假要学板绘。
他“嗯”了一声，直接问道，“她叫什么名字？”
这次是鹿英温柔笑着同他说话，“她跟我姓鹿，叫初晴。”
哦，真的是她啊。
世界真小，缘分也好奇妙。
看着女人的双眼，席清徐又想，看都看出来了。
她和她妈妈长得好像。
席筠补充道，“她比你小两岁，是妹妹。”
然后看向神情稀少的少年，“我们清徐做哥哥了，有什么感想吗？”
鹿英在桌下拍了他的手一下，“什么感想不感想的，孩子突然就成了哥哥，反应都没反应过来呢。”
说着她端起重新又点的橙汁给少年倒了一杯，“清徐兼职就很辛苦了，别在问些不管紧的话，让孩子多吃点菜，补充补充体力。”
席清徐起身双手接过鲜榨的橙汁，半鞠躬道谢，“谢谢鹿阿姨。”
“不客气，喜欢吃的菜就多吃点，你这个年纪正在长身体，就是要兼职也不能亏待了自己。”
鹿英是真心疼他。
头发和短袖肉眼可见都被汗水打湿，刚伸过来接橙汁的手，骨头和关节都凸显，青色血管透过略白肤色显现。
瞧着是真太瘦。
想着以后接触多了，她多给孩子煲点营养汤养养。
太瘦了。
之后席清徐埋头吃饭，席筠和鹿英时不时聊上两句，问到他时他也会回答。
他也从中得知，鹿初晴是有点事先回家了，刚好就在他来之前走的。
吃完饭，他只想回去洗个澡，席筠和鹿英还想再逛逛当是约个小会，他告别之后就坐公交回去了。
回去的路上他脑子空空，但萦绕着一个念头。
她变成我妹妹了。
感觉...有点奇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