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睡前,刘静坐在房间的小凳上吃着鹿英带回来的纸杯蛋糕。
一次性纸杯里边放满蛋糕胚,杯口用奶油抹平,上边还有奶油做成的花朵和图案。
一个不过一块钱,却是前世的她整个童年的梦想。
她小心挖着花朵边缘的奶油吃,等鹿英洗好脸回来。
“我的宝贝午饭没吃饱吗,又吃成小花猫了!”
刘静放下小勺子,跳下小凳朝鹿英跑去,“妈妈!”
女人拿起纸巾为她细致擦拭小脸,眼中满是温柔慈爱,“我的小宝贝怎么吃得满脸都是啊!”
刘静任由她擦拭,心里却在反驳。
都怪那勺子太大了,她都已经将嘴巴张到最大了,还是被勺子上的奶油沾到脸上。
待女人擦完,刘静拉着鹿英的手坐到小凳上,“给妈妈吃。”
她捧着纸杯指向那朵完整的奶油花朵说道。
鹿英神色微愣,心里暖到发软,凑过去亲上小团子的脸蛋,“谢谢静静,妈妈的小宝贝怎么这么懂事啊!”
刘静顺势窝进母亲温暖的怀抱,小糯音奶声奶气,“妈妈有好吃的都留给静静,静静也要把自己喜欢吃的分享给妈妈。”
小团子如此暖心懂事,鹿英的心里早就融得不像样子。
犹豫一瞬,还是说出自己早就有了的想法。
“宝贝,妈妈和爸爸已经分开了,你想不想换个新名字啊?”
闻言,刘静一顿,很快抬起头看向女人,“静静都听妈妈的。”
说完又歪着脑袋想了一下,说,“那妈妈要给静静取个好听的名字。”
小团子歪头噘嘴的模样实在可爱,鹿英没忍住一笑,捏上白嫩小巧的鼻尖,“好,妈妈给静静取个好听的名字。”
她顿了一下,说道,“‘初晴’好不好,静静喜欢吗?”
初晴...
初见云日,晴空永照。
小团子抱紧鹿英,欢喜应道,“喜欢!”
女人抱紧她,眼神宠溺,“好,那以后我们静静就改名叫初晴了。”
“嗯!谢谢妈妈!”
其实一开始,鹿英就给刘静想好的名字叫“初晴”。
刘峰明为了给刘静上户口这事回来就各种抱怨,说耽误时间,赚不到钱了,结果转头接了个电话就跑了没影。
等三更半夜回来时已经喝得烂醉,鹿英刚哄睡的小刘静又被他制造的动静吵醒,小的哭,他个烂人也闹。
她一个人哄完小的又伺候大的,临近崩溃才世界安静。
第二天早上刘峰明出门前还有点没醒过来劲,整个人迷迷糊糊的,鹿英跟他说了好多遍,初次的“初”,晴天的“晴”。
当时他嗯嗯啊啊地敷衍应道,还嫌她啰嗦嫌她烦。
结果到了工作人员问他名字的时候,他脑子里想了半天好像记得是个“静”字,前边还有个字是啥一点也想不起来。
工作人员催促之下,他随意说了个“刘静”,等他回去后鹿英一看,直接就傻了眼。
询问他的时候,刘峰明直接将她推坐在地上,瞪大眼额头青筋暴起,恶狠狠说道,“那是我刘峰明的闺女!我说叫啥就叫啥!你一个成天在家吃喝的还这么事多!”
也就是那一次,鹿英恍然看清刘峰明的真实面目,之后的几年都是因为刘静才忍着跟刘峰明继续过。
不过那都过去了,现在她离了婚一身轻,静静也在她的身边,一切都会有好的发展。
上午刚和鹿竣提了一嘴想赶在鹿初晴小学前换个房子租住,午饭的时候她这大哥就说起了这事儿。
几个长辈一番商讨,最后的结果是让鹿英先搬回家住。
现在正是暑假,鹿初晴还要一个多月才上学,放在家里还有鹿诚扬带着她玩。
她又刚和刘峰明离婚,难保那烂人不会再去骚扰。
鹿竣也是每天回家,到时还能载着她一块回来。
这么一说,鹿英也觉得这是最好的办法,便同意了。
过了午后最热的时候,鹿竣开着同村借来的小奔马车带着鹿英和两个孩子到老区搬东西。
鹿初晴久远的印象里,记得有很长一段时间,她和鹿英居住在一个老旧的二层小楼里。
楼下有一对爷爷奶奶居住,楼上三个房间都住了人,她们住在最靠里的那间,房间不大,放得都是她们的东西,有时下雨的天,鹿英还会在房间好几处放上盆子接水。
现在再次回到这个地方,她深感鹿英那几年带着她的不易。
老区的房子入目可见的脏旧,墙面黑绿有的还掉皮。
也就是在城区范围内,若非如此,连鹿家所在的城边村都比不上。
路面也是窄小到刚好够车行驶,行人只能躲进道口等车过去再走。
垃圾随意堆在路边,气味冲天蚊蝇肆意,还没全是泥土路的村里干净。
房子在小巷第二家,奔马车进不去,鹿竣便让两个孩子等在路边,他和鹿英上去收拾东西。
鹿初晴知道自己这幼小的身体也帮不上忙,就乖乖点头被鹿诚扬拉着小手坐在驾驶座上玩。
路边没树,天热也没风,小孩都爱出汗。
没待多久,鹿初晴就被热气蒸得脸蛋通红,浑身都被汗打湿。
鹿诚扬也热,看她小短袖的领口都湿透了,二话不说抱着她找阴凉地缓缓。
鹿英租房这条道都是一两层的平房,一眼望去几乎没什么庇荫处,鹿诚扬转头带着小团子到路对面的那条巷子乘凉。
这边的房子是老式公寓小楼,状况不比对面的平房楼好多少。
刚到阴凉地,鹿竣拎着两个大包先下来了,隔着路对鹿诚扬说,“诚扬,上去帮你小姑拿东西。”
“哦!知道了。”
小少年拍拍鹿初晴的小脑袋,一脸严肃对她说道,“晴晴待在这别乱跑,哥去拿东西,咱一会儿就能走了。”
说着,还从口袋里变出两个草莓味的棒棒糖塞到她手里。
鹿初晴已经不是喜欢吃糖的小朋友了,可鹿诚扬塞到她手里就跑了,抬眼就没了影,她只好作罢。
也不知道是不是要下雨,天热得出奇,半点风都没有。
即使是在阴凉下,刘静还是觉得像是被闷在蒸笼里难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