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生这道题,怎么选都会有遗憾。
夜深人静,就把心掏出来缝缝补补,
一觉醒来,又是信心百倍。
活着,就要逢山开路,遇水架桥。
自渡是能力,渡人是格局,
睡前原谅一切,醒来便是重生。
——余华
一顿饭吃到三点多。
“我们出去玩。”李响说。
“这个时间点了,到哪里都来不及了。”李妈妈说。
“没事,我们一边散步一边消食,带他们在周边走走。”
几个人嘻嘻哈哈的走在街上,三月的风还是冷嗖嗖的,散了一脸热意。优优和大威走在后边,大威一米八几的身高,优优就显得很娇小。
“你这么老远跑来,我猜,你是想和我聊彭郁松。”
“是。”
“说吧,聊什么?”
“我想知道,你们为什么分手,怎么分手的。”
“去问他呀,你们不是亲戚么?”
“你能和我说一遍么?”
大威挡住优优,他居高临下的看着她。优优也只好站住,她仰起头,静静的回视,眼里渐渐聚起怒意,又渐渐消散,她叹了口气。
“我们非要在这里说么?”
“我时间很宝贵。”
“那边有家茶室。”
两个人进了茶室,要了一个包间,一壶茶,两样水果。
优优摆弄着自己的手指,摸索着粉润的指尖,慢慢开口。
“分手,其实为什么,我是不知道的。”
她抬起眼睛,一瞬不瞬的看进大威审视的眼睛里。
“去年,九月中旬左右吧,是他不对劲的开始。起初,我也没注意这个时间节点。”
优优拿起茶杯,喝了一口茶,刚泡的茶,茶味太浓。真苦,她想。
“我一直在回想,他到底怎么了,然后我找到了这个时间节点。那时候我请假回家,他聊天忽然就有几天是中断的,当时我没注意,是因为我爸爸身体不太好,那段日子一直陪他。等我发现他几天都没有找我,问他,他说他也回北京了,在怀柔,家里有些事情,他在解决。”
大威看着面前这个瘦削、安静的女孩子,就无端的相信了她的每一个字。
“你知道小松那个人,他想说的事情,无需你问。他不想说的,问死也不说。所以,我也没多问。后来,他告诉我,他回公司了,问我什么时候回去。十月初,我回去的时候,让他准备接站,他却说,没空。他没多说什么,直接挂了我的电话。这让我很无措。一切不对劲,也就从那时候开始了。你知道么?他冷淡起来,很冷。像他热情的时候一样,都带着绝对的温度。”
优优喝着入口清苦的茶,心里也苦的不忍直视。
“他的冷淡是为什么,我没搞懂。我问过,他不肯说。一直到后来,他情绪开始不稳定。12月初,他忽然因为我一句话拉黑了我。我当时还在哈市培训,他怎么能因为一句玩笑话拉黑我呢?”
“什么话?”
“那天,他一整天都没有回复我的消息,夜里,我问他怎么了,他说没怎么。我说,那等我回去收拾你吧。他问,这就闹了?我说,好吧,我不闹,我消失好吧。就这一句话,他就拉黑了我。值得么?”
“不值得。”
“所以,我知道我们走到头了。那时候其实就已经走到头了,可是,可是。。。。。”
优优又开始摆弄她的手指,她细长的手指单薄的像一个瓷娃娃的。以往,她一摆弄手指,冷风就知道,她情绪不好了,他会耐心安抚。现在,她一个人,面对来自他家人的诘问,身上带着因他的一个什么秘密留下的伤痕。
“可是,我没出息啊。我太依恋他了。”优优苦笑,“可能是十天左右吧,夜里,不知怎么了,我胃疼的要命,是那种胃部能抽搐成一个硬疙瘩的疼,我以为自己要死了,我怕再也见不到他了。所以,我拨了他的电话。如果,我不胃疼,我不害怕,我们应该在那时候就分开了。”
优优抬起眼睛,苦笑着问他:“你知道有种复合,其实很屈辱么?”
“怎么?”
“因为,他依然故我!那天之后,他倒是主动加回来我的微信了。但是,他依然故我。他就是很冷淡,就是不复过去的热情和温柔了。那时候,我心里一直有一个声音在嚣叫:你曾经让我体会到了多少爱意,现在你就给了我多少悲伤。那种感觉甚至有过之而无不及,我不知道你会不会明白我当时的感受?”
优优看着大威,“他理你,但他淡淡的,远远的,冷冷的。他不告诉你为什么,不想解释和说明,他什么都没做,但是,他让你的心浸在冰水里面。”
优优一想起来当时的那些感受,依然有种鱼离开水的窒息感觉。
“所以,你提出了分手?”
“是的,不得不提了。我想他这样冷淡我,慢待我,就是逼着我跟他提分手的。”优优垂下羽睫,苦笑,“他如果能认认真真的告诉我说,要离开,我其实是可以不要他的解释的。但是啊,世间分手万万种,他却选择了一条我最不能接受的。我恨!”
“你一提,他就同意了?”
“他还有什么资格不同意呢?”
优优唇畔绽出来一个笑容,苦涩,讽刺。
“我也是爸爸妈妈捧在手心里边长大的,我怎么能够允许他们这么辛苦养大的孩子,被一个男人如此轻视、屈辱、予取予求。”
优优眼里蓄满泪水,纵使拼命隐忍,还是滑了出来。
“元旦那天,我约他,我真的真的想在努力一次。但是他不见我,他说他有事。好吧,我放手了。真的,太委屈了,不放手,我会恨死自己。”
“那3号?”
“那天,他忽然打电话给我,说在那家咖啡店。那家咖啡是我最喜欢的,我以为,以为,”优优把她的手指一根一根盘了起来,“以为我们还会在一起呢。我兴高采烈的过去的,梳着他喜欢的发型,穿着他喜欢的裙子,抹了他喜欢的口红。然后,”
优优抽了两张纸巾,拭去了一脸的泪痕,“然后,他跟我说,他需要彻底离开我半年的时间。”
“离开就离开,为什么还有一个期限?”
“我没问,也不需要问了,不就是借口么?如果真有什么事情要做,直接告诉我不就行了?何必扯这样一个谎言。我们到底在一起了那么走,他可能觉得到底是亏欠我了,所以,才给了我这样一个结果。”
“然后呢?”
“没有然后了,我什么都没说,已经不需要在说什么了呀。我站起来,看着他,很轻蔑。然后我就离开了,那份轻蔑是我给他最后的抗议。”
优优捂住脸,“可是,多可笑,我居然还不死心,我还以为他或者会后悔,或者会舍不得,或者还会回头。我一直都在盼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