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非使劲按着老驴脖子上的血管，压着她的声音，在老驴耳边轻轻说:“你脖子被我咬破了，你很疼很疼，很疼。你得尽快去医院，还来得及的，不然，你会中尸毒死去的。”
小刘他们三个人本来已经站起来，从审讯桌后面跑了过来，梁队他们也已经跑到了门口，但是顾非和老驴之间突然的安静，让他们也都安静的等待着。这是多年从警面对突发事件的一种直觉选择，在不明白情况的时候，安静和不动是最好的。
顾非还在慢慢的轻轻的说:“你现在还不能死，对不对?周正阳指认你，买凶杀布优优的事情是不是真的，你还没有回答呢。如果是真的，他们不会让你去死的，他们得救你，因为他们要知道事件的经过。你现在这么疼，你快说呀，是不是真的，你不能死。”
梁队他们终于反应过来，又悄悄回到座位上坐好，继续观审。
老驴本来在极度疲惫的状态下，已经被小刘的几个互不相干的问题干扰的脑子极其紧张，忽然见到“孙巧巧”更是吓得七魂六魄都要升天了。然后“孙巧巧”毫无预兆的“咔嚓”一口，他就感觉脑子“轰”一声就炸了，脖子上被“孙巧巧”按压的那个位置也是疼的要命，他有了一种要窒息的感觉。“孙巧巧”的语言暗示，更是像一枚枚细小的针芒扎进了他的思维。他整个思维开始了瘫痪状态，被“孙巧巧”牵着走。
“是我让周正阳去杀布优优的。是我，都是我。我不要死，不要死，你们快救我啊。”他喃喃自语。
“要大点声说，不然他们听不见的。”孙巧巧在他耳边继续轻絮一样的吹着热气。
“是我让周正阳去杀布优优的。是我，都是我。我不要死，不要死，你们快救我啊。”老驴大声的又说了一遍。
顾非直起腰身，嫌弃的拍拍手，媚眼如丝的看着亮堂堂的大玻璃，说:
“事了拂衣去，深藏功与名。”
然后飒沓而去。
梁队只觉得这一刻这一袭红裙火一样的燃进了他的心里，滚烫滚烫的。他噌的站了起来，阔步就离开了。走廊里，顾非红裙如火，从楼梯上飘去了二楼。
老驴这边是半天才缓过神来的，他摸着脖子，呆呆的看着“孙巧巧”飘走的房门，忽然“嗷”一嗓子，“你TM的骗子，天杀的骗子。”
老驴是强弩之末，他翻供，狡辩，但是回放他自己陈述杀孙巧巧供词，他也是垂头丧气，毕竟，现在缺的也只是那把刀而已了。
留小刘他们继续审讯，梁队安排人去传讯老驴家的四个人了。至于打捞证物，只能等明天白天了。
老驴家的几个人都说，以前老驴是要过他们的身份证，办过卡，但是卡片一直都在他的手里，他们从来没有拿过。
张文就比较有意思了，下午就去传唤过他，他不在。单位，家里，都不在。电话也处于关机状态。传唤老驴家人的时候，又过去了一趟他的住处，可他依然不在，电话还是关机。
“发通缉令吧。”梁队当机立断，“这人怕是和其他案件有关，不然，不会忽然消失的。”
这一夜是忙忙碌碌，等都弄好，差不多半夜两点了，所幸收获不菲。
这一群人各自找了一个地方，东倒西歪的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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优优她们三个吃饱喝足，才晃晃悠悠的回家，沿途还买了第二天的早点。
“菊丫，你说你现在就遇到一个有趣的小哥哥，是什么样子的啊？”
清音去洗漱的时候，优优跟苏沫闲聊。
“什么样子呢，就是人很普通，但是灵魂有趣啊。”
“人咋普通了?”
“润物细无声。”
“事分两面，润物细无声，也可能是侵略性特强哦，他在一点点的浸润你，然后收服你，温水煮青蛙那样的。”
“嗯嗯，他快来浸润我吧。”
苏沫被优优用“浸润”这个词逗笑了，她把脸埋在沙发靠枕里，嘟嘟囔囔的像请求。
“出息样吧，”优优笑话她。
“灵魂有趣又是怎么回事？”
“碰撞！”
“他的灵魂碰撞了你的?”
“是的。”
“所以，你被爱情撞了一下腰?”
“嗯嗯，我被爱情撞了一下腰。”
“那他呢？他有没有被撞到腰。”
“有。”
“你怎么确定的?”
“我跑步，有人给我打电话，我就拿出手机，低头看了一眼名字，然后，我的手机就撞到他的腰了。撞了。”
优优直翻白眼。
“他怎么会撞到你的?你低头了，他干嘛了？”
“他闭眼了。那天阴天，有细小的雪沫漂浮，他喜欢雪沫落在脸上的感觉。然后，他还困，睡得比狗晚，起得比鸡早。他一边仰头闭眼睛，享受雪沫敷脸，一边在睡觉。”
“睡觉！”
跑步睡觉，有谁听说过么？
“那，他看见你，眼睛有变化么？”
“有，他的眼睛亮了，激灵灵的亮啊。”
“以后呢？以后再见你，他的眼睛是什么样子的?”
“还是亮啊，跟里边住着一个小机灵鬼一样的，亮汪汪。”
“噗嗤，”优优笑了，细白的手指点着她，“你完喽，坠入爱河喽。”
“嗯嗯，我坠入爱河了。明天回去，我就去跑步。”
“和他在一起，感觉自在么？”
“自在呀，如鱼得水。”
优优给逗得不行，两个人嘻嘻哈哈的傻笑。
有人说，当你和一个人在一起的时候，感到无拘无束，这种感觉就是爱。因为在这个人面前，你不会觉得自卑，也不用刻意展示优越感，能够保持一个平和稳定的自然状态。这就是真正的爱。
爱情多么美好，可惜，优优想:我没有了。她百感交集五味杂陈的看着对面那个开怀的姑娘，愿她可以得到自己得不到的种种。
优优的善良是长在骨血里边的，如果她很喜欢一样东西，她没有，别人有，她会很羡慕，也会由衷的祝福，不会有嫉妒和恨这样的情绪。这是一种美德，真正善良的美德。
清音洗漱出来，就看到优优和苏沫相对傻笑，两个如花似玉的女孩子，连傻笑都这么好看，清音想，也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