疫情刚放开那阵,整个城市似乎都进入了高烧状态。都不知道哪里来的病毒,千防万防,还是没防住。同事们接二连三的病倒,一个传染两个,两个马上传染四个,大家都没逃开。
药店人满为患,很多药成了紧俏商品。大家兵荒马乱的时候,优优稳坐钓鱼台,因为她是提前就备了药的。爸爸他们是之前有了内部消息,妈妈直接网上拍了一些止痛药、退烧药、消炎药,感冒药,还有治疗肠胃的,林林总总,满满一大箱子。她从快递点搬回家打开一看,直接懵圈。啥地主家呀,整的跟要开药店似的。
所以当大家都买不上药的时候,她是很丰足的。小伙伴们哀嚎:我中招了,我发烧了,可是我没有药吃,肿么办的时候,优优要了地址,充当起了志愿工作者。每家门上挂一份紧急药物,另外赠送一份友情水果。
优优平常身体并不是很好,娇气巴拉的,所以妈妈一天一个电话的叮嘱她:严加防范严加防范。她也足够小心,同事们说:那是真心难受,没有之一。
结果她还是中招了,她忽然起烧那天,很迅速,从发冷到高烧两个小时。她觉得不舒服的时候,就先吃了连花清瘟冲剂,呸,好难喝。体温是一会儿功夫就飚到了39.2度的,她都有点烧迷糊了,赶紧找出对乙酰氨基酚吃了。盖着大被子睡了一觉,体温就差不多正常了。她很惊叹自己的康复能力,她在“睡在我寝室的兄弟”里说了这事,她的宝宝们一边高烧一边感叹:
“这是好人有好报啊,老天都不舍得你太难受。”
“你的意思 ,我们这么难受是做了坏事?”
“你们发现没有,优宝貌似很普通,结果净暗戳戳的吃香的喝辣的了,这种人人都躲不开的事,她都能成功扫个边避开。”
“哎呀,我也想有这样的好运气。”
“走过了这次的疫情,从此以后,人生尽是坦途。”
那是一段混乱的日子,大家都病倒了,他们单位不得不家里办公。封控期间没有出现的事情,在放开的时候上演了。
优优家里的药物本来消耗的差不多了,冷风又给她送来一批,又满满的一柜子了。
“唉,经过了疫情,从此人生尽是坦途。”
她喃喃自语,没有冷风的日子算不算坦途?人间烟火,山河远阔,无一是你也无一不是你,可是你却不见了。优优心底腾起了一片忧伤。
“你说什么呢?”小魏没听清她咕哝什么,问。
“哦,没什么。”优优把另一个纸箱子里的零碎东西都分门别类的放进抽屉里,有一只小巧的U盘,她不知道该放在哪一类里,拿在手里琢磨。
“AWM?”小魏摆好东西,一低头看她拿着一个U盘,直接抄到手里。
“你干嘛?”琢磨事的优优给吓了一跳。
“你还有这个呢,你知道awm是什么吗?”
“不知道啊,是什么?”优优忽然想起来,“这个U盘,好像不是我的哎,我没有这样的U盘。”
那是一个暗红色的U盘,一面印着黑色的AWM几个字母。
“awm是和平精英里边空投中的一把狙击枪,使用空投中特有的马格兰子弹,是玩家心中公认的最强栓狙,适合远距离射击,威力十分强大,一枪就可以打趴敌人。特别厉害。”一说起游戏,小魏很兴奋,嘴都好使了,喋喋不休。
“哦,和平精英啊。我知道,没玩过。”优优把抽屉合上,拍拍手站起来,“好了,完活。”
“不是你的东西在你家,奇怪不?”小魏把U盘给她,“收起来吧,别哪天有人找你要。”
“啊,”优优顺手拍了他胳膊一下,“怎么什么话一从你嘴里说出来就让人后背生寒呢?还能不能愉快的玩耍了?”优优忽然有一种被人盯上了的感觉。
“你想啥呢?我就接了一句,你怎么神神叨叨的?”小魏眨巴着大眼睛,“你,做贼心虚?心里有鬼?”
优优赶紧把这个活祖宗送回家,心里一直默念:“童言无忌、童言无忌。。。。。。”
优优是洗漱完,准备睡觉是时候,才发现“睡在我寝室的兄弟”下午的时候有热热闹闹的说话。
小仙女:“呼叫我优宝,呼叫我优宝。”
小辫子:“什么大瓜?快讲。本宝时间有限,不能久在。”
糯糯:“优宝说的大瓜,有没有可能就是:她同事家的孩子把鞋子弄丢一只,只穿了一只回家啊?”
小仙女:“哈哈,我天宝,别这样嘛,毕竟优宝还是小女孩心性。她也不能总把这一类的事情当瓜告诉我们呀。”
一朵小懒癌:“严重怀疑,优宝聊窜群了。”
小辫子:“睿宝呀,你千里眼顺风耳?细思极恐,以后我们洗澡澡,是不是得小心点呀?”
小仙女:“小心个屁呀,谁没见过谁?一个寝室四年,一起光溜溜洗了四年,还怕看呀?”
一朵小懒癌:“优宝现在都不陪我玩植物大战僵尸了,呜呜,宝宝好孤单。”
糯糯:“表链的欣宝,就你天天卡油我们,我们都好羞涩的,怕被看呢。”
小仙女:“你要这样说,我可揭秘了啊。”
小仙女:“优宝腰最细,睿宝身材比例最好,天宝最圆润,熙宝嘛,我熙宝最小巧玲珑。哈哈。”
小辫子:“你呢?你呢?”
小仙女:“本宝宝,自然是最胸。”
糯糯:“死不要脸。”
小仙女:“嘎嘎。。”
死不要脸,总结到位!优优很是同意天宝的意见。但是,她好困呀,肿么办?
优优是抱着手机睡着的。
她梦到一条晦暗不明的路,很长,很长,她一个人一边怕着,一边还要往前走,最后心惊胆战。因为她发现脚底下黏黏腻腻的,越来越不好走,她低头去看,发现她的脚底下全都是血。前路并没有血,身后也只有血脚印,这血是她本身的?她低头检查自己的身体,心口的位置,一个血洞,鲜血正汩汩的流着,她吓得一阵阵的晕眩。
她倒在地上,紧紧的按住心口,想阻止血流。然后她看到一朵大花,红色的,带着黑边,一点点向她攀爬过来。她惊异的看着,直到它开始吸食她的血疯狂的膨胀,然后一股妖异的香味袭来,她害怕的尖叫起来,使劲的尖叫,完全没办法控制自己。
她忽然看到一双脚站在她眼前,她向上去看,是李响。他阴郁的看着她,眼睛里边都是她看不懂的东西,他的嘴角微微咧开,他好像想笑,却一口血吐在她的心口上。奇迹的是,她好了,倏然坐了起来,大花不见了,李响不见了,血也不见了。她摸着自己的心口,微凉。
“唉,”她听到一声长长的叹息,很熟悉。
“冷风!”她又大喊起来,“你出来!出来呀。”
她被自己喊醒了。原来,新的一天都到了。
她想起梦里那声长长的叹息,也不由自主的叹了一声。
唉,新的一天,按部就班的一天。平安如意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