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干什么?!”
凌苏惊呼,捅向心口的那只小手用力一歪,小刀狠狠扎进了他手臂里。
鲜血喷洒而出,染红了凌苏身上的被子,溅得她满手都是。
“江澜,你是不是忘了我说过什么!”
凌苏惊恐地松开那只拿刀的手,吓得声音都带上了颤意。
“我没忘,可是宝宝要跟我离婚,不要我了,那三次机会全部没有意义了。”
小刀扎到了血管上,血液不断流失,他的声音陡然变弱,“宝宝不要我了,我会死掉的……”
就在凌苏没防备的时候,又被重新握住那柄小刀,举着刀尖重新往他心口刺。
愠怒之下凌苏抖着另一只手打了他轻飘飘的一巴掌,气得声音直哆嗦,“你不是口口声声说爱我吗,你的爱就是让我因为杀了你被判坐牢,去牢里受苦吗,所以你说的舍不得我受伤害全都是假的。
江澜,你从头到尾就是个骗子,你根本不爱我,你只是想把我困在你身边满足自己的占有欲!”
男人紧捏着她的那只手有一刻松懈,低头不安地喃喃起来,“不是这样的苏苏,我爱苏苏,我舍不得苏苏受任何伤害,我真的爱你,你相信我。”
说着,他举起刀打算自己动手,像是要以此对她证明什么似的。
“江澜,你要是死了,我马上改嫁,我要找几十个比你年轻比你帅的大帅哥轮流谈恋爱!”
凌苏咬牙切齿地瞪着他,被他这些疯狂的举动气得自己心脏闷疼得厉害。
就许他用性命威胁她,这次她得捏着他的软肋要挟一次。
果然,这个威胁十分有效。
江澜立刻扔掉那把尖锐的小刀,激动地箍紧了她,“不行!我不许!你是我一个人,谁也不能染指……咳咳……”
一口血喷洒出来,溅得地上全是血渍。
凌苏见威胁奏效了,一直紧绷的神经终于悄悄松懈了几分。
那条被刺伤的手臂被鲜血浸染得触目惊心,由于不断失血,他的力道已经不似之前那么大了。
凌苏发狠用力,硬是把他推开了。
“苏苏,我疼……”
他轻易被凌苏推倒在床上,但另一只手依然死死攥着她的手腕,那张毫无血色的俊美脸庞尽是脆弱。
凌苏背过身,没有看他。
江澜的脸色彻底阴郁。
他的宝宝怎么可以不在意他。
明明……明明上一刻,宝宝还担心他真的死了,说胡话逼他不要死的。
宝宝心里明明是有他的。
宝宝不可能爱上别人,更不可能跟别人谈恋爱的!
他摇摇晃晃撑起上半身,攥着凌苏的那只手稍稍用力,把她拽进了自己的大腿上,用额头抵着凌苏的后背,语气酸涩而哽咽,“宝宝,你理一理我好吗,昨天我太害怕了,才会……才会那么激动的,宝宝罚我吧,罚过了这件事就过去了好不好?
乖宝,你喜欢什么样子的我,以后我就是什么样的,绝不敢再吓到你了。”
卧室内沉默了很久。
凌苏不说话,江澜的心一直悬在半空中,就像站在悬崖边缘一样,令他绝望。
他已经享受过凌苏全心全意爱他的美好,实在是承受不住凌苏此刻连他都不愿意多看他一眼的打击。
这个打击对他是致命的。
凌苏动了动,他立刻反应极大,沙哑低沉的嗓音带着哭腔,“宝宝,别走,别丢下我一个人,家里没有你,太黑了,我害怕……”
许久,怀里的人儿轻轻呼出一口气说道:“你先处理一下伤口,我洗洗身上的血渍,换一件衣服。”
身上那只粘人又安全感严重缺失的大型凶兽瞬间乖巧了下来,他激动又轻柔地啄了啄凌苏雪白娇嫩的肩颈,终于松开她的手腕,语气带着小心翼翼的讨好,“我给宝宝找衣服。”
走进浴室,凌苏把一脸紧张又期待的江澜关在了门外。
几秒后,她的声音从浴室内传出,“我洗完之后不想再看到你还是一身血迹的模样。”
倒映在门口那个高大修长的黑影终于动了动,脚步急促地离开了门口。
洗掉一身的血渍,凌苏换上江澜找来的性感粉色小睡裙,嘲讽地笑了起来。
以为她穿成这样,就会像以前一样羞怯得不敢迈出房门,不想离开这里了是吗。
不可能。
凌苏扶住摆放洗漱用品的支架,踩着盥洗台朝天窗往外张望。
她怀疑江澜带自己来的地方不是江家庄园。
虽然这里的布局与庄园内的卧室一样。
可她给大哥打过电话,若是她在江家庄园,大哥肯定早就找过来了。
果然,这里是一个她从没来过的地方。
窗外的园林景色望不到头,外围还种植着许多参天大树,遮盖住了远景,完全看不出这里在哪。
如果她一个人毫无准备往外跑,还没跑到大门,就先在园子里迷了路。
依照江澜到处装监控的性子,随便调一调监控,就能找到她在哪。
最终只会逃跑失败,重新被他关回房间。
粉白的指尖倏的摸上胸口的环状玉佩,轻轻摩挲了好一会儿。
大哥一定会找到她的。
在那之前,她得稳住江澜。
门外的脚步声由远及近,凌苏慌慌张张下来,又对着镜子调整了一下表情,故意多待了一会儿,才关掉水流,开门出来了。
刚才那个满身血迹,狼狈卑微的江家家主,此刻又打扮一新,恢复了矜贵优雅的模样。
若不是看到他眼中赤裸裸的贪婪占有欲,凌苏真的会晃神以为,他刚才那些疯批举动,全都是幻觉。
“宝宝,我……我做了你爱吃的海鲜粥,去腥的姜片全都挑出来了,多少吃一点别让胃难受好吗。”
江澜局促地注视着眼前娇小一只的宝贝疙瘩,小心翼翼地询问着她的意见。
宝宝的眼神已经没有刚才那么冷了。
或许,或许他再努力一下,宝宝一定又会变回原来那个满心满眼都是他的宝宝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