气氛越来越压抑,而沈崇景眯起的眸子,颜色越来越暗。
他阴恻恻地说道:“阿笙,你不是说你爱我吗?”
“爱我,还不愿意嫁给我?”
叶笙抬眸怔怔地看着他:“我没想过要嫁给你,也无福消受。”
“即便是我爱你,也不可能爱到毫无底线。”
他扯了扯嘴角,眼底带着一丝玩味:“是么?”
“是。”
沈崇景一步步走进来,如刚从修罗场上走出来的恶魔。
笑容诡异,神情冷漠,他手上拿着的东西,令她止不住地颤栗。
咬紧朱唇,瞳孔放大,她眼底满是惊慌跟恐惧:“你别过来…… ”
她的手心已经满是冷汗。
他凑近她耳边,“怕我?”
沈崇景突然嗤了一声:“就这么点胆子,也敢查我?”
叶笙咬着嘴唇,死死盯着他。
身体不停往后躲,生怕一不小心那支毒针,就注射到她身体里了。
沈崇景这个马蜂窝,是她自己捅的。
现在这后果,也只能由她自己来承担。
叶笙此时,突然对生活充满了绝望。
她到底做错了什么,老天爷要这样玩她?
早知道她今天会沦落到这个地步。
当初她还不如嫁给,那个瘫痪在床的沈崇明。
嫁给他,最起码她不用过这种,整天提心吊胆的生活。
反正她的人生到头来,都是任人宰割。
那她当初为什么,还要费尽心机去反抗?
见她浑身发抖,脸色越来越白,他把手中的注射针管丢进了垃圾桶。
按住她不停抖动的双肩,沉声问道:“知道错了么?”
她轻轻“嗯”了一声,舌尖都被自己咬破了。
一只修长白皙的大手,扯住她的长发。
她的头被迫往后扬起,头皮有种被撕裂的感觉。
耳边传来他森冷的声音:“阿笙,这是我最后一次警告你,消停点。”
“不然我有一百种方法让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叶笙艰涩的开口:“我知道了。”
头顶一松,“你先回去。”
她如蒙大赦,跌跌撞撞的就要开门往外跑。
“等等。”
她背部一僵,脚步顿在原地。
炙热的身躯贴紧她的后背,他身上淡淡的烟酒味扑面而来。
“别想着跑,除非你能带着你妈跟你弟,还有尹箫他们一起走。”
果然什么都瞒不过沈崇景,叶笙今天真的受到了太大的惊吓。
她真的萌生了离开的想法,就像南渝说的那样,当初她怀孕的时候就该走。
无论那个孩子生不生下来,她都该早点远离沈崇景这么危险的男人。
她当时真是鬼迷了心窍,以为自己能凭一己之力,拼一份未来。
现在看来,未来她是拼不上了。
甚至稍有不慎,还会性命堪忧。
她收起了恐惧,尽量做到平静道:“景爷放心,我还欠你两年多。”
“我不会跑的。”
他俯身凑到她耳边,厉声警告道:“最好不会。”
“不过,如果你真想试试,可以做的聪明点。”
“我喜欢聪明的人,但不喜欢欣赏太过于拙劣的演技。”
“景爷放心,我绝无二心。”
他明显是不信的,冷笑了一声,开门出去了。
叶笙上电梯的那刻,双腿一软,差点摔在地上。
她浑浑噩噩地开车上了高架桥,不知道自己该何去何从。
她把车开的很快很快,有那么一瞬间,她真想把车撞到护栏上……
她在心里问自己,为什么把日子过成了这样?
叶笙在江边吹了很久很久冷风,直到脸都被吹得麻木。
身后突然传来熟悉的声音:“很害怕是吗?”
她闻声回头,就看见慕珂穿着一件黑色的大衣,跟夜色都要融为一体了。
风吹起她的长发,那张倔强的脸此时更加冷艳。
浑身一暖,肩上多了一件外套。
她温柔的声音,在夜色中响起,“笙姐,你穿的太少了,小心感冒。”
叶笙赶紧四处看了看,面露担忧的看着眼前的女人。
“跟着你的人,已经走很久了。”
“我的人在附近守着,别担心。”
慕珂从包里掏出一个保温杯递给她:“喝点姜丝可乐。”
她接过保温杯,但并未打开。
只是淡淡说了声:“谢谢。”
“保温杯是新的,放心喝吧!”
“你在江边吹太久冷风了,喝点姜丝可乐驱驱寒。”
她木然的摇了摇头,眼神呆滞又恍惚。
慕珂再次问她:“很怕吧?”
她抬眸颤声反问:“你知道?”
慕珂点了点头:“沈崇景打电话让你到二十楼的时候,我就猜到了他想做什么。”
叶笙不想继续这个话题,话锋一转:“承骁不是让你下楼等他么?”
“你这个点出现在这里,不怕引起她的怀疑?”
“他们玩这个,一般上头后,都会玩通宵。”
叶笙很好奇地问:“你怎么知道,你以退为进承骁反而会放过你?”
慕珂从包里又掏出一个保温杯,打开喝了两口姜丝可乐。
她在冷风中站了这么久,也有点冷。
“因为承骁不喜欢自己的女人,玩这种东西。”
“他这个人专门爱跟人作对,如果我说我不玩,他就会逼着我玩。”
“但如果我装做想玩,他就会让我滚。”
叶笙挑了挑眉:“你似乎很了解承骁?”
她淡淡应声:“还行。”
“据我所知,你跟他也没多久。”
“是这样没错。”
“不过跟承骁之前,我花了一年多了解他这个人。”
叶笙不可思议地看着她,“为什么选承骁呢?”
“如果你想扳倒承家,潜伏在承晖身边更合适。”
“我听我哥说,承晖才是承家的继承人,而且他常年在南方活动。”
“所有的货,都是通过他引进到市面的。”
“承晖那个人太油,他身边的女人太多了,我没信心让他爱上我。”
叶笙抿了抿唇,眸底的不可思议更加浓烈,“你的意思是,你有信心让承骁爱上你?”
“你想利用感情,成为你击倒承家的利器?”
“可能吧!”
“我也只是试试。”
“如果他不知道你的身份,我觉得有可能。”
“可他明明知道,你跟承家有深仇大恨,他还会犯傻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