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渐浓,月光皎洁,房间的气氛骤然变得沉闷。
看见陆伯尧的脸色,越来越难看。
南渝低声问:“你是因为我打听沈崇景的事情,才这么急着回来的?”
他淡淡嗯了一声。
“别去掺合沈崇景的事情,阿渝。”
听陆伯尧的言外之意,他应该知道很多事。
她没忍住,继续打听:“伯尧,你知道沈崇景最近,在做些什么事情吗?”
俊眉一拧,语气不容置疑:“他的事跟你无关,如果叶笙掺和进去了,我建议你以后少跟她来往。”
“伯尧,沈崇景有这么厉害吗?连你都怕他?”
这样的激将法,对陆伯尧来说一点意义都没有。
他伸出白皙修长的手指,揉了揉疲惫的眉心,“如果你执意掺合别人的事情,明天就带着孩子们跟我出国。”
“我最近不在海城,保证不了你的安全。”
南渝拿着床头的睡裙套上,把身上的浴巾丢在地毯上。
伸手关了灯,躺回床上。
语调平缓道:“如果我已经掺和进去了呢?”
“我知道沈崇景最近跟承家,在搞大活动。”
“伯尧,你觉得他们翻车的可能性大不大?”
身边的男人突然,把她一把拽起来。
灯再次被打开,刺的她拿手挡住眼睛。
他扬声低吼道:“南渝,我不在家,你就开始作?”
“你一五一十告诉我,你都做了什么,知道了多少?”
她抓了抓头发,漫不经心道:“如果我说我什么都知道呢?”
“而且我还有证据。”
他深邃的眼眸猛然一缩,眸底掀起惊涛骇浪:“真是作死。”
“起来,收拾收拾,把儿子们叫起来。”
“我去安排直升飞机,连夜就走。”
话音刚落,他就已经掏出手机,看来是准备打电话。
南渝赶紧拉住他手腕,低声问:“有这么严重么?连你都不敢动沈崇景吗?”
他低下头,冷冷看着手腕上的小手。
眉宇间透露着,很明显的不耐烦:“你说对了,我无缘无故确实不敢动沈崇景。”
“阿渝,做事要有分寸。”
她生怕陆伯尧真的,把她带到M国去了。
立刻示弱道:“我跟你开玩笑的,伯尧,我没掺合这件事。”
“你先躺下,我有点冷。”
换做往常,她让他躺下,免不了要听他几句调侃。
但今天他却是丝毫,调侃她的兴致都没有。
反而,薄唇都快抿成一条直线,神色凝重地问她:“你真没掺合这件事?”
她点了点头,抬眸跟他四目相对。
浅灰色眼眸直勾勾地盯着她,
她神色平静,语气很肯定道:“没有。”
“你知道的,我这个人没什么探索欲跟好奇心。”
看到陆伯尧都难得露出,这么严肃的表情。
南渝知道自己猜对了,这件事不是慕珂跟叶笙想的这么简单。
他从她眼里没看出端倪,便躺回了床上。
南渝早上七点给他打的电话,当时M国那边是晚上六点多。
他从她的语气中,听出了问题。
他很怕南渝因为叶笙,掺和进去沈崇景的事情。
于是连夜飞了回来。
飞了十几个小时都没合眼,其实他现在真的很困。
南渝咬了咬唇,小声小气继续打探消息:“伯尧,沈崇景真的那么难对付么?”
男人低沉的声音从耳边响起,透露着很明显的紧张:“南渝……”
她冲他摆了摆手:“伯尧,我保证。
我真的没有别的意思,我就是跟你随便聊聊。”
没听见他吭声,她又笑嘻嘻地说:“这不是很久没见到你了,还不能跟你聊聊天了吗?”
男人咬牙道:“聊。”
“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
“沈崇景不好对付。”
“那承家呢?承家有没有可能因为一些原因,就倒了?”
“没有可能。”
“如果是被警方盯上了呢?”
陆伯尧又要起身,却被一双小手按住肩膀。
她柔声细语呢喃道:“伯尧,我只是跟你聊聊天,都不行么?”
“你对我现在,就这么没耐心了?”
黑暗中,突然传来一声冷笑。
他倒要看看,她支支吾吾半天,到底想聊什么。
“有些事情,没人能管,也没人敢管。”
“当然,万事无绝对,只是可能性太小。”
果然,跟她想的一样,像承家那样盘根错节的大树,岂是能随意推倒的。
就在她胡乱琢磨的时候,就被一道清冷的声音打断。
“叶笙跟沈崇景发生了什么事,让你这么着急上火?”
“没有啊,我只是听说了些事,随便问问而已。”
炙热的掌心抚上她的脸颊,“南渝,你如果有问题想要我解答。”
“不觉得直接点问,更容易问出答案么?
你这样模棱两可的问,很容易误解真实答案。”
没错,道理是这么个道理。
她深呼吸一口气,犹犹豫豫开口:“就是……”
“如果,我是说如果啊!”
“如果阿笙无意中,发现了沈崇景的秘密。”
“而且还让沈崇景觉得,她有背叛他的可能性。”
“你觉得沈崇景,会怎么对她?”
薄唇轻启:“杀。”
这个回答让南渝的心,咯噔一下,心脏都跳慢了几拍。
她很怕叶笙出什么事……
“如果他没杀她呢?”
他缓缓开口,语气有些疲惫:“那就证明,沈崇景舍不得让她死。”
“不过,对于沈崇景这样的人来说。
留在他身边,不见得比死好。”
她的心尖微微一颤,扬声问:“什么意思?”
“叶笙知道了他的秘密,就两种结果。”
“哪两种结果?”
“要么死,要么成为一路人。”
她颤抖着双唇问:“有第三种可能吗?”
陆伯尧再次警告道:“阿渝,别管叶笙的事了。”
“从她敢选择做沈崇景的女人开始,就应该知道,上船容易下船难。”
她突然死死抓着他的手,焦急地开口:“伯尧,你不是答应我,你可以送阿笙出国么?”
“可她不会走。”
“你不可能强迫她离开。”
“阿渝,你要明白一点,人各有命。”
“可是……”
“没有可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