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越来越黑,铺天盖地的压抑感席卷而来。
叶笙缓缓抬眸,与沈崇景锐利的目光相撞。
她试探性地回答道:“你那里有狼?”
“记性还不错。”手指轻轻拂过她的眼角,他平时很爱摸她,脸颊上的五官。
不是眼睛,就是鼻子,再就是唇瓣,眉毛,像个画家临摹她精致的五官。
他幽幽叹了口气道:“阿笙,不是我不想,让你来我这里。”
“是我这里,都是像承晖那样的色中饿狼。”
“你今天没看见,他看你的眼神都是泛着绿光的。”
叶笙垂下眼帘,语气闷闷道:“景爷是在责备我,今天让你得罪承晖了不是么?”
他刮了刮她的小翘鼻,无奈地摇了摇头。
嘴角挂着似有若无的坏笑:“我的阿笙,你这张嘴,有时候真的挺烦人。”
话音刚落,他俯身轻咬因委屈,撅着的朱唇。
最后力道由轻变重,当作惩罚。
疼得她,蹙起清冷的眉目,黑眸似蒙了一层薄薄的雾。
那黑眸湿漉漉的,再配上这张千娇百媚的脸颊,实在惹人疼爱。
沈崇景不由再次软了语气,态度也不再强硬。
耐着性子哄她道:“真不是怕得罪他。”
“只是,不怕贼偷就怕贼惦记着。”
“宝贝,你是不知道,自己长得多撩人,我可舍不得你抛头露面。”
果然是大众情人沈崇景,叶笙听说,他结婚后屡次出轨。
外面养的情人,被宫璐都不知道揪出来多少个。
但宫璐对他,依然是不肯放手。
虽说到处传沈崇景离婚了,但叶笙每天跟他在一起。
自然是清楚,宫璐其实每天都会给他打电话。
当然都是找理由,说孩子想看他,要跟他视频。
有好几次,她都听说宫璐问他在干嘛,这么晚怎么还在外面。
还试探他旁边是否睡着女人,这类查岗型的话题。
他们可能真的离婚了。
宫氏也有可能,真的对沈崇景的公司撤了投资。
但这大概率是宫璐,为了逼沈崇景收心,而搞出来的小动作。
毕竟女人,如果真的死心了,就会走的远远的。
只恨这辈子都不再联系。
她嗤笑一声,生硬地接话:“你这声宝贝,我可担不起。”
“景爷方才打我的时候,手下可没留情。”
“既然打了我,就不必哄了吧!”
“我知道自己身份,以后不会再过多关心你。”
听了她的话,沈崇景眉骨轻抬,若有所思地打量着她。
在他看来,“关心”这个词,用的极为巧妙。
表面意思是赌气,其实在撒娇。
其实叶笙这个人,很难琢磨,或许也不是难琢磨。
而是她这个人,本身性格就很矛盾,有点双重人格。
她洒脱的是,很洒脱。
就如刚开始在一起的时候,她很知分寸,从来不会过问他任何事情。
她只想知道,沈崇景想让他知道的东西。
沈崇景不想说的,她觉得没必要自讨没趣。
探究多了,就是给自己添堵。
但她偶尔又有深情的一面,比如她偶尔的关心,跟床上的沉迷。
这样时而冷漠,时而热情的女人。
真是叫人,很难办。
沈崇景深知,叶笙的性格敏感多疑。
总是多愁伤感的,他有些舍不得她乱想。
只好继续哄她,温热的指尖,轻轻抚上她白皙细腻的脸颊。
薄唇凑了上去,温柔摩挲。
他低语轻叹:“宝贝,你确定我没手下留情么?”
说着,他猝然眸光变冷,语调沉重道:“我打你,是想让你长教训。”
“不然你总以为,我在跟你嘻嘻哈哈。”
“阿笙,我知道你有好奇心。”
“但有些秘密,是你不能探听的。”
他倏尔话锋一转,双指狠狠掐住她下颚,逼得她直视自己。
如鹰隼般犀利的眼神,直勾勾地盯着她,厉声道:“听过一句话么?”
叶笙茫然的转了转,漂亮的琥珀色眼珠。
薄唇凑近她耳边,如鬼魅般森冷的声音传入耳中:“知道的越多,死的越快!”
叶笙死死咬着唇,双手不知觉颤抖。
他一下阴冷,一下又柔情似水,“阿笙听话,以后别往20楼跑。”
“不然出了事,我可能保不住你。”
她瞪大了眼睛,嘴角震颤,尾音嘶哑无比。
问出了她不该问的话:“沈崇越跟我说你离婚了,所以宫家撤资。”
“你逼不得已,又回来接手以前的生意。”
“这事有很大风险的,对不对。”
男人乌黑的瞳仁,猛得一缩,眸底掀起惊涛骇浪的风波。
他抿了抿唇,脸色很难看。
叶笙猝然死死抓着他手腕,双眸里已有水花。
她颤抖着双唇,努力抬眸,迎上他冷冽的目光道:“如果稍有不慎,你也会死是么?”
这一次,沈崇景没有丝毫犹豫,他给了肯定的答复:“是。”
她的指尖因用力,微微泛白。
叶笙艰涩地开口:“那你为什么?”
他缓缓推开她手,神色变得疏离。
起身走到落地窗前,掏出一根烟点上,猛吸一口。
打火机的光照在他英俊的脸上,给这张好看的脸,添了几分神秘感。
他回答地漫不经心:“什么,为什么?”
叶笙也起身,缓缓踱步到他身后。
想继续问些什么,却被他突然的回头。
那陌生且疏离的眼神,弄得如鲠在喉。
他此时就像,看陌生人那般看她。
深邃的眼眸里,再也没有了往日的深情。
仿佛他们曾经那般亲密,那般抵死缠绵,只是一场梦。
现在梦醒了,雾散了,心爱的人也变了味道。
他俯下身子,把烟过滤到她嘴里。
语气冰冷无比:“你是问我,为什么要跟宫璐离婚?”
“还是问我为什么要做,你所谓有风险的事?”
叶笙被这突如其来的烟,呛得咳嗽起来。
顷刻间,空气都变得压抑起来。
这沉重的话题,终究是她不该问出口的。
因这原本,就不是她该管的事。
这已经超过了,一个情人的“管辖范围。”
“对不起,景爷,是我多嘴了。”
“以后我听你的话,不该问的话不问,不该做的事不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