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安难,是一位驱魔人,目前定居轮敦。
其实我本职是一名道士,但奈何国内道士行业太卷,市场行情不景气,我这种没有任何亮点的野道士很难接到业务,一气之下背井离乡来到国外发展。
前几天听说轮敦有恶魔出没,便索性在轮敦开了一家事务所,并且在当地招了一位得力的助手诺莉丝,目前正在为这周的房租发愁。
“嗨,华人小子,我知道你在里面,这周的房租准备要交了听到没有?”
正在写着日记的安难立马闭嘴,静悄悄地伪装成不在的假象。
听着外面的脚步和谩骂声渐渐消失,安难这才松了一口气,揉了揉疲惫的脸颊稍作休息。
“笃!笃笃!”
有着特定规律的敲门声响起,安难猛地抬头,迫不及待地来到门前将门打开。
门口站着的是一位穿着黑色哥特裙的紫发少女,手上还提着一袋牛奶和一小截硬面包。
“天呐诺莉丝,你竟然还买到了牛奶!”
安难喝了一口热牛奶,幸福得仅剩的左眼都眯起来了。
“先生,我的工资是日结的,您雇佣我的费用是每日半英镑,但从您雇佣我那天开始到现在为止一共过去了三天,一分工钱都没有发哦,就连每天的早餐都是我出的钱。”
诺莉丝看着狼吞虎咽着安难叹了口气,“另外补充一句,刚刚上来的时候我碰上菲丝太太了,她说她买完菜回来就要收房租了,到时候不管您在没在,只要房租未交齐她就直接将您的东西扔出去。”
“好的诺莉丝,你真是一位负责任的助手。”
安难夸赞了一句,沾着牛奶将面包吃得干干净净,“放心,如果今天还是没有委托,我就去教堂兼职,他们那的主教可一直想让我过去。”
诺莉丝扶额表示无语,虽然暂时还没有工钱,但她还是做好助手的本职工作,将事务所打扫得干干净净的。
“笃笃笃!你好?有人在吗?”
安难立马停止了咀嚼的动作,给诺莉丝使了一个眼色。
诺莉丝无奈地摇摇头,将门打开一条缝,“您好,请问有什么事情么?”
门外站着的是一位打扮不菲的中年妇女,身上琳琅满目的首饰让诺莉丝有些离不开眼。
“您好,我是若拉·阿尔弗雷德,请问这里是黑桃A事务所吗?”
诺莉丝勉强挪开停留在首饰上的目光,看向若拉,“是的,请问您是来进行委托的还是讨债的?”
“讨……讨债?呃是安德森神父介绍我过来的,我家里出了点事情去向神父寻求帮助,但神父好像有些走不开,便给我了一个地址让我过来寻求你们的帮助。”
“诺莉丝,让她进来吧。”
一道沉稳的男声响起,若拉顺着门缝向里面望去,只见一位身着黑色皮衣的身影坐在沙发上背对着她,戴着手套的左手在扶手上有规律地敲击着,给人一种神秘且靠谱的感觉。
“欢迎您来进行委托,我是助手诺莉丝,请进。”
诺莉丝将大门敞开,做了个欢迎的手势。
若拉整理了一下衣着,向背对着她的身影走去,“您好,请问您就是安德森神父口中的驱魔人吗?”
安难将椅子转了过来,压低的帽檐挡住了大半张脸,一道沙哑低沉的声音响起,“是的,美丽的女士,您来找我是因为家里出现了麻烦对吗?我猜还是一个不小的麻烦。”
“是的先生,”见对方一副高冷的形象,若拉更发确信自己找对人了,“我家里……”
“请容许我打断一下夫人,在叙说委托之前请先喝一杯凉茶静静神,这是我从古老的东方带来的茶叶,可以驱除你身上的瘴气。”
说着,安难给诺莉丝使了个颜色,后者无奈地翻了个白眼,拿出茶杯倒了一杯劣质茶水,并在里面放了一点香料和薄荷。
“请用。”
诺莉丝将茶杯放在若拉的面前,示意她坐下来品尝。
若拉犹豫了一下,还是坐了下来轻轻抿了一口,瞬间瞪大了眼睛。
“我确实感觉精神了一些,这是什么茶?我可以购买一点吗?”
“很抱歉阿尔弗雷德夫人,这个可是我从遥远的东方带过来的,存货并不是很多。”
安难适当地抬起帽檐,淡淡地看了若拉一眼。
若拉一惊,这竟然是一位东方人,听说他们人人都会功夫和诅咒,自己找对人了!
“还请务必卖给我一点,英俊的东方人,我想带回去给我的丈夫孩子也尝一尝。”
安难这才勉为其难地点点头,“那好吧,我们东方人讲究一个缘字,看在你我如此有缘的份上我就卖给你一点吧,我可以给你一点优惠。”
“太谢谢先生了!”
安难将翘起的嘴角偷偷压下,轻咳了两声,双手交叉合十顶住下巴,“那阿尔弗雷德夫人,您现在可以说一说委托了。”
“太客气了先生,叫我若拉就好。”
若拉点点头,心里有了点安全感,“我和我的丈夫生有一个女儿,前几天我和丈夫带她出去野营过八岁生日时,她独自消失了一段时间,正当我们寻找她的时候她又突然出现在我们身后,我们一开始并没有在意,只当她是在玩捉迷藏。”
说到这里,若拉咽了咽口水,似乎不愿回想,“我女儿是一个非常活泼好动的孩子,但回家之后就把自己反锁在房间里面,我们从锁眼看过去发现她坐在床上背对着我们一动不动。
当时我的丈夫尝试过进去,但门特别奇怪地打不开,就像是被吸住了一样,砸也砸不坏,并且一碰到门我的女儿就会发出非常凄厉的尖叫声,像是在承受很大的痛苦一般,所以我们不敢继续做出其他的动作。
现在已经过去了两天了,我们请了好几位牧师或者神父过来,但都没有办法,其中有一位牧师成功地打开门走了进去,但还没等我们欢呼,门又突然锁上,里面的牧师发出特别凄惨的哀嚎声,我们赶紧通过锁眼查看,发现那位牧师整个人都被扭曲成一根麻绳一样挂在我女儿的脖子上。”
说完这一切,若拉女士再也忍不住小声哭泣了起来,显然这件事情对她的打击十分之大。
安难装模作样地沉思良久,“好的女士,我通过占卜冥想已经知道了您家里的情况,请将地址留下,今晚十一点我会准时到访。”
“这,实在是太感谢先生了!这是定金,绝对按照市场行情来的,办成之后还有格外酬劳。”
“好的慢走,钱财乃身外之物,心意到了便可。”
直到这位富太太消失得看不见背影后,安难一秒破功,举起手中厚厚的一沓钞票,十分陶醉地深吸一口气。
“诺莉丝你看!这一沓钞票大概有五英镑!这还只是定金!这下房租有着落了!”
(这个时期位于20世纪20年代左右,一英镑的购买力相当于现在的五百rmb。)
诺莉丝嘴角抽了抽,“好几位牧师和驱魔士大人都没有驱除成功,你确信你可以?”
“总得去试一下吧,不然我连你午饭钱都付不起了。”
安难耸耸肩,从钞票中抽出几张递给诺莉丝,“三天不开张,开张吃三天,这几天的薪水和饭钱给你,在预付给你四天的薪水,然后饭钱和房租……”
翻来覆去算了好几遍,安难发现钱还是不太够,再一次窝在沙发里黯然神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