洞内满地皆是碎肉,一脚踩下去软糯糯黏糊糊的,像泥潭一般无从下脚。
一股无法形容的发酵恶臭拼了命想挤进安难的鼻腔,一具具赤身裸体剖开腹部挖除内脏的女尸,毫无尊严的像腊肉一般被钩锁穿过喉咙挂在洞顶。
洞顶密密麻麻挂满了这样的人肉腊肉,干瘪的不成样子。
再往里面一点则是一潭血水,不少新鲜的尸体被挂在洞顶往下滴血,一滴一滴汇入邪性的池子里,一些不明身体组织像棉絮一样漂浮在水面上,恶心令人几欲发狂的腐烂味道迎面扑来。
血潭边是一个巨大的高坛,千寻等十四人被锁在猪笼一般的笼子里,望着洞顶发呆。
突然,千寻听见了声响,扭头看去,终于松了口气,“你怎么才来?按我的估计你昨天晚上就该发现我们了。”
其余十三人看见安难顿时喜极而泣,不少承受能力弱的女生甚至直接开始掩面痛哭。
安难尴尬而不失礼貌的笑了笑,“抱歉,来得晚了点儿,就只有你们十四个人吗?”
千寻点点头,“一开始一共有十六个人,我们一醒来就被关在笼子里了,这两天死了两个,就我们这些了。”
安难皱了皱眉,这里只有十四个人,不知下落的就只有德伦斯和林长青这两人了,他们能去哪呢?
见安难要过来,千寻赶忙制止道,“等一下,先别过来,这个祭坛有些诡异,我雾化都无法冲出去。”
安难立马停下脚步,绕着高坛看了一圈,发现上面铭刻着各种看不懂的字符,在安难靠近时还隐隐散发出金光。
“我在这边缘看见了一些金色的符咒,破坏掉应该就能救你们出来了。”
其中一名女生被吓破胆了,赶忙祈求道,“那你快救我们出来吧,求求你了这里太可怕了。”
安难无辜地摊开手,“很抱歉,说来也讽刺,这些符文阳气特别重,非常克制我这类妖邪,所以我没有办法将这个破坏。”
“不过你们也不用太担心,我只是过来探路的,最迟今晚,我们大部队就能下来把你们救出去。”
那个被吓破胆的女生疯狂点头,“好好好,你快走,快把能破掉符文的人叫下来吧,我真的一分一秒都不想待下去了。”
看着周围非人的环境,安难表示很理解,再次看向千寻,“时间有限,我马上就要走了,你有什么信息要告诉我吗?”
千寻想了想,“我们见过制造这满洞尸体的人,但他一直隐藏在一件宽大的黑袍里,也从未说过话,身形有些佝偻,绝大部分时间都在那扇门里。
你要当心他,我能感觉到他是人,但身上始终缠绕着一股若有若无的阴气。”
安难点点头,顺着千寻的方向看去,果然在洞穴峭壁上看见了一处较为隐蔽的暗门。
安难也懒得找上去的方法,找准好方向,双腿发力直接一跃而起,刚好站在突出来的岩石上。
确定门上没有什么陷阱后,安难推门走了进去,一股清新的味道冲散了安难身上那浓郁的血腥味。
房间里的布局很简单,一套放满卷轴书籍的书架,一张有些凌乱的桌子,还有一把不知是什么毛皮做成的椅子。
安难大步上前将桌子上的东西整理清楚,周围都是一些用完的笔和一些古老的资料文献,放在最中间的是一本薄薄的旧羊皮本。
安难随手翻了翻,这上面记载的正是那倒反天罡的献祭秘法,不少晦涩拗口的地方还被人标注了注释,想来这里的主人在这卷秘法上下了大力气。
安难对这个并不感兴趣,繁杂的布置过程注定了他用不了,随意看了几眼后便扔到一边。
接着安难便翻着书架上的书籍,大多都是比较古老的习俗记录,也有现代的资料文献,看样子翻阅了很多次,都快包浆了。
这些资料文献大多是记载古老传说以及不传之秘的,各种千奇百怪的传统都有记录,安难没那个耐心一本一本去看,简单地扫了一眼便准备离开了。
当他经过桌子旁时,因为太窄就推了一下那张古怪的椅子,这不碰不要紧,一碰安难就像被电击了一般向后跃去,差点没把书架撞倒。
安难看着酥麻的右手,此时右手像是被灼烧了一般露出烫伤的痕迹,指尖处更是已经可以看见白骨了,刺麻的感觉笼罩了整个胳膊。
最令安难奇怪的是,仿佛是有什么东西在阻止伤口的愈合,放平常这点小伤安难还没反应过来就已经全部愈合了。
其实准确的来说是有什么东西在不断破坏着安难的右手,破坏速度仅仅只比恢复速度慢上一点。
过了一会儿,右手的麻痹感消失,伤口迅速复原。
安难沉思了一下,随意撕了两本无关重要的书包裹好右手,再次向那张不知是什么皮毛的椅子伸去。
结果是纸张没事,但那种奇怪的感觉直接穿过纸页直达安难的右手,再次撕出一道道伤痕。
看着手上灼烧的痕迹,安难有些纳闷,这感觉怎么和拿镇魂钉一样呢?那玩意儿因为有些伤身所以被安难交给剑客保管了。
眼见无法奈何这张椅子,安难本应该找地方先出去再说,但他贪婪的本性注定了他无法放弃这张椅子。
他敢肯定这一定是好东西,开始想方设法地拆着椅子,最后甚至把书架都给拆了,举着木板哐哐砸着椅子,将椅子砸得粉碎。
终于,安难将包裹在椅子上面的一层皮毛拆了下来,实践证明对安难造成伤害的确实是这诡异的皮毛。
安难举着木棍像是夹着筷子一样将皮毛翻了个面,发现皮毛背面竟然写着有字。
看着这复杂的繁体字,安难也不敢碰,弓着腰一字一字地认着。
《九天应元雷声普化天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