建筑内部并没有想象中的那么黑,几根承重柱上挂了不少长明灯。
借着微弱的火光安难打量着建筑内部的环境,大体像是祭祀用的庙宇。
庙宇四周的墙壁上刻画了不少金色的符文,地面上也画了一个十分庞大的八卦阵,精细复杂,想来费了不少时间才完成。
整个建筑内部异常空旷,除了几根承重柱外就只剩下一个较大的供桌了。
供桌上供奉的是一座威风凛凛,栩栩如生的白虎雕像,一爪一眸尽显王者威严。
安难走上前细细打量,发现供桌上供品有些奇怪。
供桌上一共放有九个托盘,每个托盘上放满了纸扎的小人,有弯腰的老人也有扛着东西的青年,还有在一旁嬉戏的小孩,连五官都画得很细节,逼真得像是在动一样。
安难没有特别在意,将人当作供品的习俗也不在少数,用纸人代替活人也是无可厚非的事情。
让他在意的是,这里没有窗户,门也是紧闭的,按理来说氧气应该十分稀薄或充满毒气才对,但这里的长明灯燃烧得却很旺盛,火苗的颜色的也是鲜艳的火红色。
突然,安难闻到了一丝莫名的味道。
这味道让他有些熟悉,是腐烂的味道。
安难向上望去,如果没有记错的话这栋建筑从外面来看应该有三层楼高,可这里面的高度有些不太对。
安难左手触手涌动,抓住承重柱开始往上爬, 很快便来到了天花板处。
果然,天花板中心有有一扇小天窗,安难撑开天窗爬了进去。
一股刺鼻的血腥味传来,安难的双眼飞快适应黑暗,看见了臭味的来源。
爱丽丝赤身裸体,胸腔被刨开挂在房梁上,里面空空如也,血液早已流干。
安难发呆了一两秒,幽幽地叹了一口气,左手触手翻涌将爱丽丝的尸体吞噬殆尽,也算是给这位不算太熟悉的朋友一个体面的下场了。
爱丽丝和安难只能算作并肩作战过,对于爱丽丝的死亡安难并没有太多感触,只是有一种兔死狐悲般的悲伤。
迟早有一天,自己也会像爱丽丝一样不明不白地死去,或许死得比她还要惨一些。
爱丽丝是被癌症夺走生命的少女,安难则是仍在和癌症苦苦作斗争的可怜人。
安难从暗楼里跳了下来,爱丽丝是在昨夜死的,现在出现在这里就说明有人短时间内来过。
那么接下来的事情就简单许多了,现在只需要守株待兔地守在四座建筑附近,一旦有人过来更换尸体便可顺藤摸瓜找到其他人了。
就在安难想要离开时,突然发现供桌上白虎雕像的屁股下垫了什么东西。
抽出来一看,是一张寥寥残页。
“西方七星,奎、娄、胃、昂、毕、角、参,汇入西宫咸池,以化其魄
(注:一旦施法,此页需镇压在白虎脚下以躲避业力。)”
看起来是一张记载着某种秘术的残页,既然如此那其他三座奇怪的建筑内供奉的应该就是朱雀、青龙和玄武了,至于秘术的作用是什么只有明天早上开会时问问剑客了。
这时门外响起了开锁的声音,安难赶紧将残页放回白虎脚下
秋实有些紧张,颤颤巍巍地拨弄着手中的铁丝,好半天才把锁打开。
秋实迫不及待地推开门,却发现安难无聊地靠在一根柱子旁昏昏欲睡。
“哎!安难,快出来!”
秋实担心有人过来,赶紧喊道,趁此机会也探头看看这座村子里的禁忌到底是什么东西。
安难打着哈欠走了出来,“走吧,别看了,就是普通的祭祀用的庙宇而已,都是迷信啦。”
秋实看了看,确实是祭祀用的,有些失望地摇了摇头,将门重新锁好后赶紧小跑地催促着安难快走。
“急什么呀,像做贼似的。”
秋实叹了口气,刺激的心也渐渐平息下来,“我还以为有什么大秘密呢,原来就是庙而已,也不知道这个有什么好当禁忌的。”
安难安慰道,“没事,村长不就爱搞虚的这一套吗?祭祀用的庙宇不让我们靠近也说的过去,接下来你打算去干啥?”
秋实摆摆手,“我要去干活了,再不翻土我种的麦子都要闷死了。”
于是两人在一道岔路口分道扬镳了。
安难绕了一大圈来到剑客屋里,敲了敲门却发现剑客并不在家,大概是去探索东北方向的那座特殊建筑了。
安难想了想,他还是觉得村长家有问题,昨晚去他家时因为唐天生在卧室里睡觉怕打草惊蛇没敢去,可白天人多眼杂也不方便动手。
思来想去打算明天早上趁唐天生早朝时偷偷去他卧室看一看,保不准会发现什么东西。
看着天色还早,安难打算去枫树林里看一看。
轻车熟路地来到了村子边缘,找了个没有人的地方纵身一跃便跃了过去。
因为怕撞见唐司仪,安难特地挑了完全相反的方向,开始在枫林里全速奔跑,想看看这片林子的尽头是什么。
枫树林里阴森森的,越往深处枫树叶越少,就连树干也是歪歪扭扭的张牙舞爪,像是在看安难这个入侵者。
突然,正在全力奔跑的安难察觉到了什么,轻巧地跃上一根树枝。
就在他离去的下一秒,地面猛地窜出一根水桶粗的树根,像活物一样嗅了嗅,似乎不明白为什么到嘴的礼物不见了。
安难站在树枝上压低声音看着下方形似蟒蛇的树根,考虑着要不要出手扯一截来看看,丝毫没有察觉到身后慢慢靠近的藤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