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隐?哪个林,哪个隐?
顾谦恍惚了一瞬,记忆里忽然出现了一个带着面纱却总是身姿挺拔无比傲气的女子,一时间有些说不出的复杂。
抿了抿唇,顾谦挥挥手让身边的侍从将断了弦的琴取走,应该是同名同姓吧,否则一个容貌有瑕者,怎么可能参加科举甚至还能中了会试头名。
他本是在暗中打听四皇女的身边的一个侧君的姐姐是否上榜,谁料竟听说头名会元是一个来自青州的解元,如今又得了会元,简直就是风头无二。
他平静地拿起了一旁的茶碗,觉得自己也是魔障了,竟是为了一个同名同姓的人感到恍惚。
过去的事情就过去了,人不为己天诛地灭,他没做错什么。
莫非还要跟着那么一个无能的废物过下去?
虽说他也钦佩她身处那样的环境还有一身傲骨,冷静地筹谋脱离家族,可是光有傲气又有什么用?
人又不能靠着傲气生活。
他要的是荣华富贵做人上人,改变一辈子做奴仆之子的身份,就算嫁给她也不过是个素人正夫,还是个不知道长的什么丑样的。
所以即使再来一次他也会做出同样的选择,且永不后悔。
但他不知道,这是他最后这么想的机会了。
在林隐这里,白眼狼是不会有好下场的,哪怕只是她取代的这个身份遇到的白眼狼。
“顾侍君,四皇女殿下召见。”
……
杨家后院用来待客的男眷花厅里此时也是一片安静,林隐去见杨侯了,但管家的消息却是及时传遍杨家上下的,务必要给他们家公子好好地做个脸。
众人全部都震惊了,震惊过后杨家众人以及和杨家交好的一些男人们都是真心实意地为杨润安感到高兴。
先前他执意要嫁给一个小小的举子,哪怕对方是一州解元却也算是彻头彻尾的低嫁了。
如今可好,他也算是熬出头了,看不出这是个有才的,竟是直接一举中了会元。
这才几岁啊,实在是天纵之才。
但是其他人心思就复杂浮动的多了,毕竟曾经有些家里有女儿因为一些条件不好却偏偏想要娶高门公子的, 还是一直注意着杨润安想要捡个漏的。
今日大家济济一堂,本也是想要来看笑话的,却不料笑话没看到却听到了这件事。
“这没成想杨公子倒是嫁了个好妻主,就是可惜了没做正夫,不然今日这喜讯啊可就是更实在了些。”
杨侯正君的脸色沉了下来,这是故意哪壶不开提哪壶啊,但他也不是吃素的。
他哪里不认得这是那个素来和刘苹那家人交好的江家人的主夫,闻言重重放下手中茶盏,冷哼了一声:“那也比嫁个残废强。”
这话针对谁,在场的只要没耳聋的都能听得出。
“杨正君,你这话说得可就不好听了,我也是真心实意的为你们家公子着想。”
“这正夫和侍夫之间差距可大了去了,日后若是这位林解元,不,林会元再娶了正夫,杨公子可是要给他敬茶的,到时候……”
这倒是大实话,毕竟在座的都是一家主夫,不论面上做的多好看,对妻主后院的其他男人们谁能喜欢得起来,磋磨人的手段更是层出不穷。
杨侯正君心底里当然也是这么想的,他早就和杨侯昨夜商量过了,今日务必要压得这小小举人低头,扶他们儿子为正夫。
但这话当着这些看笑话的人的面就不必多言了。
“江正君倒是挺关心我们杨家的事的,我倒是听了个传言,说是你们江家有个女儿当初抛弃正夫搭上了贵人家,飞黄腾达之下贬了自己的正夫为小侍。”
他拿起茶碗缓缓地捋了捋茶沫子,“照我说啊,这名分可不如人品重要,若是嫁的人不对,便是做了正夫又如何,还不是一样要被逼下堂?”
这话说得众人都是不由噤声,心有戚戚然地看了一直在挑衅杨侯正君的江家主夫,后者脸色瞬间变得难看了几分,却是无可辩驳。
事实上他们男人在这个世间的确没有什么地位和资本,就算做了正夫若是妻主不喜也是随时可以休弃的,这就是生来就作为男人的悲哀,靠的只能是妻主的良心,
但杨侯正君嘴上虽如此说,心底里却是认定了自己的儿子必须要成为正君的。
他刚才说的话只针对于门当户对的或者是高嫁的,可他堂堂杨侯家的儿子可是下嫁,就算这位姓林的举人中了进士甚至得了状元也依旧矮他们杨家一头。
既然如此,他儿子有什么配不上她的正夫之位,日后她若是有异心,便让侯爷收拾了她。
杨侯正君在这里想得简单,但杨侯却已经和她有了不一样的想法。
当林隐带着杨润安走入书房时,她瞬间就惊呆了。
这种的磊落自信,从容不迫的风仪神韵,完全都是刻于骨子里的东西,像极了那位高高在上的女皇陛下。
更别提那长相了,美得几乎在瞬间都照亮了她整个书房,连她身后的侍从都扑通一下没有拿住手里的书卷,直接掉在了地上,像是个傻子一样长大了嘴巴。
这样的美人,这样的风度气场,特么的她儿子是烧了几辈子的高香嫁过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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