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淞从小就对父亲的忠君爱国感到不可思议,他知道他是个好官清官,可是偏偏他自己志不在此。
可陈朗却总是逼着他读书习字课科考,试图把儿子掰成和自己完全一样的人。
但慕容托这样的皇帝他天生就不喜欢,最终陈淞不得不离家出走。
他更喜欢一些奇门异术,做些寻常人做不到的事,随心所欲地活着。
在他看来,陈朗对于慕容拓的狂热和忠心几乎都象是病态了,为陛下做事他甚至连妻子病重时都依旧在宫中忙碌。
只要慕容拓一句话,他就会去任何一个地方巡察治理地方政务。
慕容拓在他眼里几乎是个神!
但陈淞心里没有神灵。
在被师傅领进风水门的时候,他也知道有些人背地里会利用风水之术害人,不过在他看来天道自会惩罚这些人。
师傅告诉过他,修行风水一道之人总有五弊三缺,除非有蒙蔽天道的方法。
在听到这些话的时候,陈淞并不以为意,但如今他在意了。
他知道自己这辈子如无意外只怕不会娶妻生子,也不可能为官作宰,免得中了五弊三缺之害。
但只要活得自由自在轻松肆意,陈淞便也无所谓。
他偷偷取得了纳兰梦父母的头发,做法入梦引魂,但他没有想到,纳兰梦那么美还那么有趣。
他忽然就觉得自己其实活得不完整也不快乐!
只是那姑娘实在是太聪明了,哪怕入梦也迷惑不了她的神智,让他颇有些无奈。
“爹,我想去参加科考!” 也许做官就可以光明正大的在宫宴上看到她了。
陈朗一口茶直接喷了出来:“科考?你平日里看过一本书没有?”
陈淞笑嘻嘻地没个正形:“我这还用得着看?”
会风水之道的人得个状元都是轻而易举,哪里需要费那个事。
陈朗一看他的表情就知道自己儿子预备用歪门邪道,顿时气得直接请家法。
他心性耿直,怎么也想不通怎么会血脉突变生出这么个糟心儿子来。
于是这一夜的陈淞又被赶出了家门。
第二日,在某个客栈里随意休息了一夜后,无聊中的男人只能在路上闲逛,直到路过一个街角的马车时,耳聪目明的他听到了车内传出来的一声咬牙切齿的低语。
“纳兰梦,贱人!”
陈淞眼神骤然一利,路边的人没有察觉到,他的身形在拐了个弯后消失了。
马车停在了一处首饰铺子前,帘子掀开后,走下来了两个年轻少女。
都是长相秀美如白莲一般,穿着华贵的云锦缎子,看起来清丽可人,温文淑雅,可谁能想到这两人方才会在车内用污言秽语辱骂着另一个少女。
“独孤小姐,顾小姐,铺子里新来了一些首饰,两位可要看看?”
被称之为顾小姐的是顾雪兰的娘家小姐顾婧,她的家族和父亲靠着姑祖母嫁给了国公的福荫,也在京城里做了个不大不小的官儿,算是个小官之女,只是无缘选秀。
这让自诩容貌才艺都是不俗的顾婧心里颇为不甘。
好在她和独孤隐的私交一直不错,本想着靠着她先行入宫日后也能有机会一飞冲天,谁料连稳操胜券的独孤隐都失败了。
最后陛下甚至放出话来,他只娶一后,日后都不会再选秀。
可区区一个通州五品官的女儿,凭什么荣登皇后的宝座!
两人心气都是极为不顺,可独孤隐更是不服。
她在家中听到了祖父母的争执,竟说那个纳兰梦是当年陛下青梅竹马两小无猜的恋人转世。
独孤隐对此嗤之以鼻,只觉得他们两人都是魔障了。
甚至于祖父最近还和祖母提出和离,这简直是惊呆了全家的人,要知道如今他们连孙子孙女都有了,这传出去岂不是惹人笑话。
可祖父却态度坚决,甚至冰冷无情地表示,若非是看在他们这些后辈的份上,他会直接休了顾雪兰而不是跟她和离,这已经算是他放了她一马了,否则就凭她当年做的那些事说到慕容拓的面前只会将她五马分尸千刀万剐。
这简直就是抛妻弃子!
两人来到内室挑选首饰,被铺子里的人奉上了香茶和点心。
待挥退了身边的下人后,独孤隐终于忍不住和顾婧抱怨了起来:“祖父也真是的,不知道是被什么迷了心志,非以为宫里的那个纳兰梦是他的旧相好转世。”
她一时克制不住,该说的不该说的都和竹筒倒豆子一般对着的小姐妹和盘托出,同样也被躲在房梁上的陈淞听了个正着。
“这贱人,仗着自己有一张狐媚子的脸,就把陛下给迷住了。” 她心中嫉恨,怪不了别人自然只能迁怒林隐,“也不知道是哪里修炼得道出来的狐狸精。”
顾婧自然也是顺着她的话安抚了两句,眼珠一转随即又道:“可如今她已经入了宫,陛下又护得严实,听说百官也有反对的,只是如今都被陛下压制没了声音。”
“我只恨当日一起选秀时没机会下手,若不然非得要她好看不可。” 独孤隐的眼里仿佛是淬了毒一般,“顾婧,听说你有个表亲在宫里当值,能不能……”
顾婧闻言悚然一惊道:“他不过是个小小的侍卫。”
独孤隐却是看着她意味深长地笑了起来了:“正是侍卫才好呢,何况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
顾婧的表哥自从宫里见过纳兰梦一次后便失了魂魄一般,整个人回家连续几日喝的酩酊大醉,此事顾婧也是知道的,甚至还当成笑话说给独孤隐听。
“你告诉他,我有办法让他得偿所愿。” 她笑了笑,将一个瓷瓶递到了顾婧的手中,“只要找机会让纳兰梦吃下这个,保证能让她神志不清,任凭他为所欲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