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少商笑了笑，俨然是没有将她的话记在心里，这世上，谁都是有可能抛下任何一个人的。
信了才是最蠢笨的人。
程念羽看着她不说话，她知道少商心里伤心，缺爱，既渴望得到阿父阿母的疼爱，但是又不敢奢求。
——
“主君，家主回来了！”一个小婢女进了大厅禀报了程老太。
“我的儿啊！终于回来了！”程老太跑出门口，却只见萧元漪、她的儿媳，儿子倒是没瞧见。
“元漪，元漪我给买你了爱吃的蜜饯儿，十几年过去了，味道还是没变！”程校尉从人群中跑出来，拿着一袋零嘴儿。
“大郎啊，你们信中不是说要半月之后再来吗？怎么现在就回来了？”程老太问了句。
程校尉这才放下手中的蜜饯儿给了妻子，“还不是袅袅她偷偷提前跑回来，我们担心她一个小女娘独自跑回都城有危险，所以就提前回来了。”
“嫋嫋，什么时候回来的？”程老太脸色一变低下头，不敢见他们。
“不是嫋嫋，是念羽，不过你提到了少商，她人呢？”萧涟漪回答了一句，她已经十几年都都没见自己的四女儿了，心中十分挂念。
“嫋嫋啊，我把她送去了庄子上，马上……马上就回来。”这李管妇怎么还不回来，程老太心里很是着急。
旁边的葛氏讪讪一笑，很是尴尬。
“夫人夫人！大事不好了……董舅爷……”李管妇从大门跑了进来，打算告诉程家老太，董舅爷被抓住了的消息。
程家老太立马起身，“董舅爷怎么了？”
“阿父！阿母！我把姐姐带回来了。”程念羽高兴的拉着少商的手，将程家老太和李管妇往旁边一推，把程少商送到了父母的面前。
“念羽！你这孩子，提前跑回来了不说！”萧元漪出门看见自己的小女儿这般模样，有些生气。
“嫋嫋？这就是我的嫋嫋吗？十七年了怎么都这般大了？”程校尉拉过程少商，仔细的瞧了瞧。
萧元漪走到了程少商的身边，拉着她的手，眼含热泪，自己的嫋嫋怎么如此憔悴啊。
“阿父，阿母。”程少商虚弱无力的叫了他们，后晕了过去。
……
“嫋嫋不懂事，二叔母罚我去庄子里养养性子也是应该的，咳咳。”程少商撑起身之后，给各位长辈行了礼。
程念羽在一旁憋着笑，刚刚的姐姐可不是这般虚弱的模样。
只见程少商给她传递了一个眼神，念羽立即就懂了，努力挤了几颗小珍珠。
“阿父，阿母，你们不知道我去庄子里接阿姐的时候，那管妇竟然骂阿姐是程家的祸害，想来姐姐这些年在家里肯定受了不少欺负，我可怜的少商姐姐啊！”
程念羽努力的哭起来。
萧元漪立即相信了，这些年来，少商是什么性子她不知道，念羽可是个好孩子，从来不说谎的。
“大郎，你这个娶了新妇忘了娘的竖子啊！我给嫋嫋赔命好不好？”
“天色不早了，还请君姑早点回去歇息。”嫋嫋病重，她们还在这里如此吵闹。
“我歇息，我歇息到棺材里去你们就满意了是不是？”程家老太是农民出身，靠着大儿子的战功有了好吃食，好住处，可骨子里平民气很重。
葛氏扶着程老太出了门。
黑甲卫围了府邸，将董舅爷带来，对程校尉施威，又变着法子说了程少商出卖亲人，不似女娘的样子。
凌不疑，我记住你了，不讲江湖道义！
“姐姐？这凌将军和你有仇啊？”程念羽也悄悄爬到了程少商的身边，出口询问道。
“有仇！天大的仇！我早上还给他提供线索，让他抓住嫌犯，这就过来找阿父阿母告状来了，这份恩怨，我记住了！”
程念羽点点头，这确实值得记住！
后几日董舅爷的夫人来家中闹得鸡犬不宁，程少商看热闹被阿母抓个正着。
“还是阿母厉害，让夫君替自己和君妇作战！”
“你意思是说，这是我的算计？”萧元漪不知从何处出来，听到了少商的这一番话，心里很是难过。
打了少商几戒尺。
念羽得知之后立马跑到了少商的屋子里，“姐姐，我听说阿母打你了？”
她小心的开口，“我在军营里也是天天被阿母打，没事的姐姐，阿母不是因为不爱你才打你的。”
“那你说为什么阿母一回来，不问问我过得好不好，就想着管教我？”程少商哭着说道。
经过几日的相处，两位年纪相仿的小女娘性格相合，早早就已经熟稔。
佳人和莲房看两位女公子抱着痛哭，就关了门退下了。
“姐姐可知道我名字的由来？”
程少商摇了摇头。
“宫、商、角、徵、羽、少商、少宫都是古琴的弦，姐姐你是少商弦，三兄是少宫弦，而我是羽弦，我和哥哥们都在阿父阿母的身边，这念字，是阿父阿母思念在家中的少商阿姐你啊。”
程少商这才抬起头看了一眼念羽，阿父阿母真的喜欢她吗？
两个小女娘，一个十七岁，一个十六岁，哭着哭着，就睡着了。
第二日，萧元漪就和程校尉带着许多首饰来看了少商，给她道歉。
二叔母也带回来了姎姎，在他们面前讽刺嫋嫋目不识丁。
念羽也很少看书，瞬间感觉自己也被二叔母骂了一顿。
“二叔母，这话说的可真不中听，您不好好教养姐姐，不给她请夫子，她怎么学，自学吗？”
“袅袅！”
萧元漪及时让小女儿不要出口，虽然小女儿说的话也是她想说的，但她一个小女娘讽刺长辈传出去还是不好听。
念羽被阿母打断了话，不高兴的退了回去。
“袅袅说话直，但是她说的没错啊，确实应该给少商和袅袅请个夫子了。”
“请什么夫子啊，直接送去白鹿书院不就好了，正好三郎在那边当过夫子，可以请人好好教教少商和念羽。”程大郎提议道。
萧元漪心里也暗暗赞同，正好念羽这十几年天天跟着他们，武功学的不错，一到背书她就犯困，学识恐怕……和少商也差不了太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