紧接着,她的头套被摘下,然后有人在她鼻下摸了些什么药物,带着清凉刺激的味道,她缓缓睁开眼,带着初醒的迷茫和错愕环顾整个房间。
她的正对面是一个同样被反绑在椅子上的女人,女人头发已经有些斑白,皱纹爬上了她保养不当但是依稀可以辨别出昔日风采的脸。
衣服洗的褪色发白,女人直直地盯着江晚渔,然后眼眶中泪水夺眶而出,随后嘶哑着呼唤道:“晚晚……你都长这么大了……”
熟悉的面容和记忆中的莫汀澜重叠,十多年过去了,原本面容姣好、笑意盈盈的莫汀澜现在却一副饱经风霜的模样。江晚渔的内心不禁有些抽痛,尽管错失了十余年的时光,但那些她们曾经度过的岁月是真切地存在着的。
她挑了挑眉,忍住眼中淡淡的酸意,没有理会莫汀澜,反而看向坐在角落里的几个套着黑头套的男人:“大费周章地把我带到这里,肯定不是就让我见见我妈这么简单吧?”
角落里的几个头套男似乎有点惊愕于江晚渔提出的问题,随之用明显变声过的声音回答道:“江小姐很聪明,毕竟这可能是你最后一次见到你母亲了,总得给你个见她的机会吧。”
“你们想要什么?要钱,我给就是了。”她一边说话分散着对面男人的注意力,一边把绑起来的手在椅背上轻轻摩擦,试图利用椅背上有些粗糙不平的凸起磨断绳子。
对面的男人冷哼一声,缓缓起身,她不得不停止手上的动作,男人步步逼近,然后伸出带着白手套的手,在她的脸颊上轻轻划过,还意欲抚摸,江晚渔恶心得鸡皮疙瘩都起来了,别过脸去,不想被对面的人摸脸。
男人的声音再度透过变声器传来:“钱,我不想要。你有两个选择,一是和商烬文离婚,和我离开,二是眼见着你母亲和商烬文死去。”
男人带着狰狞笑了几声:“呵呵呵,江小姐,你好好想想你的选择吧。”
男人说毕,似是习惯性地用手指揪了揪后脑勺。就是这个不经意间的动作,江晚渔恍然间想起了什么。
她看向男人的眼神多了几分震撼和不可思议,男人背过身去,她在椅背上摩擦手的速度陡然加快,因为摩擦传来的热度导致她的手背有些生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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商烬文单手插着兜,迈步下车时,眼前赫然是信息中的东庄大楼B座。
东庄大楼处于市内偏主干的地方,与江晚渔被带到的不知名废弃大楼截然不同,东庄大楼是几年前新建的大楼,玻璃的外墙反射着市区内的点点灯光,显得有些刺眼。
他皱了皱眉,快步走向东庄大楼B座,修长的手指按下5楼。随着片刻的失重感,电梯缓缓上升,然后停在了五楼。
他伸手敲了敲门,发现门没关,推开时发出了淡淡的吱呀声。门内,一个女人狞笑着抬起头。
是孟归。
孟归看向商烬文,不甚清明的眼神中沾染着疯狂和兴奋,嘴角咧成畸形:“我的好儿子,你果然来了。”
商烬文没有太大的意外,他早就猜到孟归会参与到这起事件中来。但很显然,孟归只不过是被幕后之人摆出的一颗明面上的棋子罢了。
他故作落入了孟归的圈套,也就是想要借此机会看看能否使幕后的黑手现出真身。
孟归激动地在房间里面转圈,商烬文则双手抱臂,站在原地,冷眼看着孟归的表演。
孟归冷笑着打开了投影仪,随之江晚渔和莫汀澜的影像被投射在白墙之上,商烬文的瞳孔一缩,面色更冷了几分。
“你想做什么?”他从牙缝中带着恨意缓缓吐出这几个字。
然后轻轻抬脚,靠近孟归。
“让你欣赏欣赏你这么爱的妻子的痛苦啊。”
刚刚进来的时候他就观察到,这个房间里同样装有监控,而且很有可能还安装了和孟归上次使用的一样的暗器机关。
孟归没有注意到商烬文的动作,自顾自地盯着投影,心满意足地欣赏着江晚渔在头套男抚摸脸颊时恶心的表情。
说时迟那时快,商烬文趁孟归没注意,伸出双手钳住孟归的手腕,然后使劲一扭,将手别开背到孟归身后,孟归挣扎着要去摸戒指打开暗器开关,商烬文却以绝对的力气优势死死掐住了她的手,把她手指上的戒指摘下来,放进口袋里。
与此同时,吴泊的电话已经打进了商烬文的另一部手机:“老板,这边的监控已经黑掉了,正在循环播放刚才的画面,对方一段时间应该还不会发现。”
“很好,那一边人都到了吗?”
“到了,已经埋伏在离……”
突然间,通话被切断,转而一段变声的男声传进了商烬文耳中:“商总,没想到您也爱玩这种小把戏啊。”
商烬文心里一凛,轻按下眼睛架,代表江晚渔方位的红点已经消失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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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晚渔一边和莫汀澜有些心不在焉地对话,回答着莫汀澜的一些问题,类似于你和江津这几年过得怎么样,嫁给商烬文以后日子过得好不好……。
随着时间的流逝,江晚渔的手背被摩擦得发红,柔嫩白皙的皮肤在用劲的摩擦下有些破开,还渗出了丝丝血丝。
就在她感觉到绳子有些要被磨断的迹象时,对面的黑头套男突然站起来,然后背着手缓缓走向前,冷漠的双目透过头套上的两个孔看向江晚渔。
“江小姐,还没磨够吗?”
男人的声音虽然经过变声,但语气中带着的那几分戏谑显而易见。
江晚渔一惊,男人话中的含义很明显,意思就是江晚渔的一举一动都在他的监视之中,她妄图弄断绳子逃生的举动也不过是可笑和无力的挣扎。
男人一步一步逼近,从她的手上拔下戒指,然后扔到地上,皮鞋的后跟带着清脆的响声踏在戒指上,然后碾碎。
紧接着他又向身后的人挥了挥手,一个人扑上来给江晚渔又一次套上了头套。
江晚渔有些无力,对方究竟想做什么?目的到底是什么?如此大费周章是为了什么?
而且对方早就发现了自己的戒指可以发信,她在企图磨断绳子逃跑,为何一直到现在才出手制止?
带着重重谜团,她又一次被带上了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