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子像长了脚一样飞奔过去。
关于唐嫣然雇凶杀人事件的宣判也宣告终结,以唐嫣然故意杀人未遂为罪名,在唐嫣然律师的强力辩护之下,处三年以上十年以下有期徒刑。
江晚渔发表了两幅新设计稿,izso的名称在网上再度掀起了轩然大波。一时间,新中式风格和言澜的服装一度登上热搜榜榜首。
而今天,就是谢芩和顾隽的婚礼。
谢芸一大清早就起床忙里忙外,谢芩作为婚礼的主人公,却一派云淡风轻、不急不慢。
“谢芩!你怎么这么淡定呀!你姐我要急死了!”
坐在化妆台前耷拉着眼皮被化妆老师化妆的谢芩淡淡地嗯了一声。
其实谢芩很紧张,但是往往她很紧张的时候就会更加的话少和沉默。
谢芸当然看得出来,她虽然平日里一副没心没肺的样子,但其实她心思比很多人都要细腻。
谢芩也知道,谢芸是在用自己的方式安慰她。
另一头的顾家。
同样坐在镜子前的顾隽神色有些紧张,嘴角抿成了一条直线。一旁的秦淮安各种搞怪,都没能让顾隽露出一个笑容。
“二哥,你就笑一笑吧!你这样我害怕。”秦淮安在各种耍宝逗趣都无功而返之后,忍不住哀叹道。
顾隽没有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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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人的婚礼进行场地设在室外草坪,由于谢家和顾家都是北城赫赫有名的豪门大户,邀请的人不在少数。
草坪中央铺设了一条地毯,供来往的人通行。地毯两边则是整齐的椅子。
婚礼开始。
谢芩身穿白色的婚纱,拖尾在地毯上轻轻扫过。
早上的阳光打在谢芩的身后,引得她的发丝都有些淡淡泛着金色。
站在地毯另一端的顾隽觉得,他要被美的窒息了。
他永远都不会忘记第一次见谢芩的那一天——
少年刚从篮球场上打完球,汗珠在发梢纠结着滴还是不滴下来,剧烈的运动使顾隽病态苍白的脸庞难得的染上了几分红色。
谢芩坐在校园榕树下的长椅上,安安静静地看着书。
只一眼。顾隽就喜欢上了他。
原本他以为,所谓的一见钟情、怦然心动,不过是虚无缥缈的言论。至少,他认为不可能发生在他的身上。
可是那一刻,定在谢芩身上的视线和如擂鼓般的心跳声让他彻底明白,原来只是没遇到那个人罢了。
——顾隽看着谢芩一步一步向他走来,脸上表情还是淡淡的,一如每一次见她一样。
顾隽眼眶有些红。
没人知道,其实这场所谓的联姻,也是他的处心积虑。
兄弟几个里,顾隽的性格是和商烬文最像的。心思缜密、沉默寡言。
为了这场盛大的联姻,顾隽甚至拿出了顾氏百分之五的股份,让利给谢家。
谢芩不会不知道。
芩芩,那你呢,听闻要和我结婚的时候,究竟是因为利益的驱使,还是真的有一点点喜欢我呢。
顾隽忍不住想。
爱有时果然会让人懦弱。他自嘲的想道。从小也是被众星捧月、被情书淹没的他,在面对谢芩时,甚至不敢直视她的眼睛。他不敢表露出一点一滴的情感,害怕这份情感会成为困住谢芩的牢笼,又或是把谢芩推远的巨手。
眼眶酸涩的瞬间,谢芩的手已经被交到了顾隽的掌心里。
“新郎,你是否愿意这个女人成为你的妻子与她缔结婚约?无论疾病还是健康,或任何其他理由,都爱她,照顾她,尊重她,接纳她,永远对她忠贞不渝直至生命尽头?”
“我愿意。”顾隽的声音因为强烈的情感和他努力的压制有些抽动。
“新娘,你是否愿意这个男子成为你的丈夫与他缔结婚约?无论疾病还是健康,或任何其他理由,都爱他,照顾他,尊重他,接纳他,永远对他忠贞不渝直至生命尽头?”
“我愿意。”谢芩的声音似乎也有些发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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婚礼后的宴会上,江晚渔坐在商烬文身侧,因为前段时间言澜的爆火导致江晚渔忙的不可开交,打样、刺绣等等步骤她都亲力亲为,此刻她感觉上下眼皮有些打架。
商烬文此刻想在举办一次婚礼的心情达到了顶峰。
“晚晚。”商烬文捏了捏江晚渔的手。
江晚渔正夹了一块鹅肝放进嘴里,有些木讷地转过头:“嗯?”
“你说,我们要不要补办一次婚礼。”商烬文很认真的看着江晚渔。
江晚渔的大脑因为困倦而转动的有些迟缓,但今天现场见证了如此豪华的婚礼,再想起三年前为了隐婚而舍弃的婚礼环节,她确实有点心动。
江晚渔点了点头,表示可以考虑。
婚宴进行途中,顾隽正和谢芩一桌一桌敬酒。敬到商烬文这一桌时,秦淮安碰完杯,猛地灌下一杯酒,本就已经喝了不少酒的他此刻直奔临界点,蹭的一下抱住顾隽,然后毫无征兆的开始哇哇大哭。
一时间,全场静默。使得秦淮安声嘶力竭的哭声分外惊人。
秦淮安边哭,边含糊不清道:“二哥,你怎么就结婚了,你怎么就结婚了,二哥,我舍不得你二哥,二哥……”
哭完,秦淮安眼睛睁不开,对着顾隽侧边的柱子毕恭毕敬地鞠了个躬,然后挺起身子踢了个正步,敬了个礼,扯着哭完的铜锣嗓子大喊道:“嫂子,我是小三!请你照顾好我二哥!”
说完,全场震惊三秒,然后整齐地发出了爆笑声。
那边的当事人秦淮安已经心安理得地坐回座位上,闭着眼睛睡的正香。
秦淮安边上的程知许被他这一出笑的眼泪都喷了出来,他一边笑一边拍着桌子,对着身边呼呼大睡的秦淮安道:“小三,你是真的六。”
商烬文在旁边贱贱的补了一句:“他今天的光荣事迹绝对传诵千古。”
另一边的谢芸摇了摇手机:“已经录完了,期待他明天看到生不如死的样子。”
夜渐深,这场盛大的婚礼最终也落下帷幕。
顾隽和谢芩躺在床上,背对着背,彻夜未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