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她细细打量他。
两人四目对视,在半空中交汇。
他瞳孔清冷如霜,苏枝枝突然心头一颤,颤着音问他,“我们是不是在哪里见过?”
他的眼眸漆黑如深不见底的寒潭,充斥着无尽的神秘感。
仿佛在哪里见过。
但是苏枝枝一时半儿记不起来。
这只能说明,原主的记忆里有他。
应该不重要,记不清晰了。
苏枝枝想从岸俞身上捕捉些蛛丝马迹。
却见他冷笑,“苏枝枝,这话你说过好几遍了!”
但是,你从未记起过。
听说,那段日子,血族王室都不准任何人提起。
血族王室公主是个疯子这件事,鲜少有人知道。
“你,是为了接近我故意说的吧?”他逼近她,眼神桎梏住她。
让苏枝枝忍不住往后缩。
“三天前,突然发疯似的说我是你老公。非逼得我和你同居,你的心思,也太明显了。”他故意把此事重提。
苏枝枝立马尴尬,挠了挠头发,“那个,我是真的抱歉。”
“说一句道歉就可以了?”。
苏枝枝反问,“你想让我做什么?”
“结婚吧。”
“啊?”这下轮到苏枝枝整不会了。
岸俞意识到,她会发疯,是因为吸食了他的血液。
距离她这次幻想症发作的三天,正好是她吸了他的第三天。
他忍不住摸向脖颈处,伤口已经愈合了。
但是她对他造成的伤害,该怎么愈合呢?
所以,他准备用结婚开展他的报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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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不曾想,苏枝枝敏感地捕捉到他的异样。
“你脖子咋啦?被蚊子咬了吗?”她打探过去。
随即意识到,这是她的杰作。
“对不起!”她突然大声地对他道歉。
让他一怔。
“我不是故意的。”她很坦诚地说道,“我就是觉得你很香,那种会让我失控的香味。我才会忍不住想咬你。”
后面越说,越小声。
她应该隐藏自己是吸血鬼的身份吧。
于是又道,“你伤口好了吗?”
她拉扯他衣袖,想细看伤口,结果他被巴拉着跌落在沙发上,和他更近距离贴近了。
她却全然不知,手指按压在他脖颈处的位置,像是轻盈的弹奏钢琴,眼神里充满了专注。
她似乎也在思考,怎么弥补对他的伤害。
“要不,你也咬我一口?”苏枝枝试探着反问。
他冷哼一声,推开她,“谁要咬你?”
带着深深的嫌弃。
苏枝枝也犯愁,“那怎么办,我感觉愧疚。”
她这般好不掩藏的表达,让岸俞觉得陌生又五味杂陈。
五百年了,他试想着无数种和她的重新见面。
他也想问她,对他的伤害作何感想。
可怎么都没有想到,她会表示深深的愧疚。
甚至,在下一刻,让他石化了。
她小心翼翼凑上来,在他伤口处呼呼吹气。
只听她小声呢喃道,“咬你的时候一定很痛吧,我以后一定不会了。”
她轻声诉说着,像是对自己的承诺,无比的认真。
这一刻,他仿佛动容了。
五百年的怨恨,竟然在此刻有了动容。
不知道过了多久,苏枝枝回过神来,才记得问他,“你为什么要和我结婚?”
他似乎也刚刚缓过神来,回答,“妈妈催婚。”
“她理想的儿媳妇是你。”
苏枝枝尴尬,房东阿姨对她真的有偏爱。
又想起,这三天,她厚着脸皮叫人家妈。
只听他漫不经心道,“反正对我来说,结婚的对象是谁都无所谓。”
“所以,你结婚只是为了交差?”
他缄默不语。
苏枝枝就当默认了,“不行!”
“老板,虽然我很同情你被家长逼婚,但是你也不能随便拉个人结婚。”
“总之,我还是希望你,结婚得找个喜欢的人,能和她一起度过余生的那种。”
苏枝枝无比认真地拒绝了他的要求。
这也让岸俞陷入了沉思。
他以为苏枝枝幻想症发作会把他当做老公,以为她内心深处想要个结婚对象。
哪知道,她竟然会拒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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酒宴,苏枝枝作为岸俞的女伴出席。
岸俞有一丝后悔。
她太惹眼了。
明明只是一件再简单不过的黑色长裙,肩上套着小香风外套上。
穿得已经算是宴会上最保守的了。
但这依旧阻挡不了她由内而外散发的明亮光泽,肌肤白如雪,绰约多姿。
红唇妖妖,笑容明媚,更衬得她活色深香。
在场的男子视线一但扫到她,就会不由自主地被吸引。
来人,都明明是和岸俞打招呼,却会被身旁的苏枝枝勾得神魂颠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