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秀这话让人听得挺心酸的。
但现实就是现实,夏如雪不想给香秀灌输什么王子爱上灰姑娘的思想。
再说思砚是个有主见的人,她更不会去干涉他的感情。
“去把粥送进去吧!一会儿该凉了。”夏如雪说道。
香秀还想说什么,但却欲言又止。
思黛看到香秀端着粥进来,先是皱了皱眉,随后便道:“香秀,你今年多大了?”
香秀一愣,不明白思黛为何问这样一个问题,但她还是老是回答:“回夫人,我今年十六岁了。”
“十六了,那该嫁人了。”思黛不经意说道。
香秀赶紧摆手:“不!夫人!香秀不嫁人,香秀还想留在我们家夫人身边伺候。”
“哪有女子不嫁人的?”思黛笑着说,“你若是不好意思跟如雪说,我去跟她说,我们思家适龄的男子不少,你是如雪的人,我可以让你好好挑一挑……”
香秀跪下来恳求:“夫人不要!我家在大云朝,不想嫁的太远……”
思黛唇角一牵,话语中带上了警告的意味:“既如此,那便收起你那不该有的心。”
香秀颤抖着,她是喜欢思砚,可并没有妄想要得到什么?
只是想照顾好他的饮食起居,她做错了吗?
“你出去吧!砚儿我亲自照顾。”思黛下了逐客令。
香秀赶紧离开,可她还没有出门,思黛又叫住她:“把粥端走!往后砚儿的衣食起居不用你费心。”
思黛赶走了香秀,她早就看香秀不顺眼了,仗着她儿子好说话,时不时往他身边凑,存了什么心思明眼人都能看得出来。
思黛觉得思砚年龄还小,身边不该有心思不纯的女子。
“娘,我想喝水……”思砚醒过来了,只觉得嗓子干得像着火了一样。
思黛赶紧给他倒了杯水喂他喝下。
“砚儿,伤口还疼吗?”
思砚摇了摇头:“不疼,三婶很会处理伤口,到时候我连个疤都不会留下,你不要担心。”
“砚儿,回思家住吧!娘也好照顾你。”思黛不想让思砚住在这里了。
“娘,我住这里挺好的。”思砚说道,“等伤好了,我想跟着三叔三婶回大云朝。”
“为何回去?”思黛不解,既然回来了,还在太医院任职,家主之位已经收入囊中,就应该安安心心的留下来。
“娘,我来的时候匆忙,还没有跟家人告别。”思砚虽然改了姓,但在他心中他就姓秦。
秦秋生和赵文慧虽不是他的亲生父母,但在他心中的分量是无人能及的。
况且,大云朝还有他惦念的人,他是一定会回去的。
“也是。那你回去好好告别,再次回来就安安心心留在这里。”思黛说道,她身体不太好,不适合长途奔波,“娘想看着你成人,娶妻生子。”
思黛的话莫名伤感,思砚赶紧安慰:“娘,你按时吃药,一定能长命百岁,往后不光要看着我娶妻,还要带着孙子孙女玩呢!”
思黛笑了起来,那样的场景想想都觉得很幸福。
只是她的身体她知道,没有多少年活头了。
不过为了让思砚开心,她也没有再说什么丧气话。
但她心思也活跃,思砚说到成亲,她便想到了香秀,赶紧探思砚的口风:“砚儿,你该不会有喜欢的女子了吧?”
思砚轻声说:“娘,我困了,再睡会儿。”
说完便闭上眼睛,其实他并没有睡着,脑中尽是一个女子低眉浅笑的样子……
思黛一颗心被吊着,不上不下。
夏如雪来给思砚送药膳的时候,她还是心事重重的样子。
“你这是怎么了?”夏如雪问。
思黛朝床上看了看,见思砚睡着便低声说道:“如雪,我刚刚把香秀赶走了。”
“你知道了?”夏如雪没想到思黛做事情这般果断,香秀对思砚的感情怕是才露出了苗头,就被她掐灭了。
“砚儿还小,我不想心思不纯的女子在他身边,诱导他犯下错误。”思黛的声音依旧很小,“可刚刚砚儿提到了成亲,我问他是不是有了喜欢的女子?他直接回避了,这不就是被我猜中心思了吗?”
她有些激动,说话的声音越来越大。
思砚本来就没有睡着,听到声音他便说道:“娘,你误会了。不是香秀!”
思黛和夏如雪一起看向思砚:“那是谁?”
“娘,三婶,我不能说。”思砚丢下一句话又闭上眼睛假装睡觉。
思黛还想问,夏如雪制止了:“算了,砚儿本身就是很有主见的人,他的事情咱们还是少管。”
“万一她喜欢的人品德有问题呢?”
“怎么会?砚儿的眼光你还不相信?”夏如雪看着思黛微微一笑,“我倒是要恭喜你了,砚儿有了喜欢的人,等成人礼一过他就能成亲,你这么年轻就要当祖母了,多好!”
思黛一想,确实如此。
“听你的。我不问就是了。”
思砚的伤养好之后,太子玉苍登基,新帝上位,一连颁布了数条法令。
让百姓为之振奋的是封闭了百年的琉璃国大开国门,可与大云朝通商。
大云朝为了表示友好,送了上百名大夫,统归太医院。
“太子殿下,你怎么亲自来了?”看着太子李崇,夏如雪不可置信地揉了揉眼睛。
来访人员名单中并没有李崇,看来他没有暴露身份的意思。
“我是带着使命来的。”李崇说着话,视线却在秦暮风身上,“父皇和母后想你们了,让我这次必须把你们带回去!”
夏如雪微怔。
竟是这个原因!不过想想她跟秦暮风到琉璃国已经快半年了,时间确实有些久。
“我们本也打算近期回去的。”夏如雪说道。
“既如此,那真是再好不过。”李崇松了口气,来之前他确实没有把握说服秦暮风和夏如雪,生怕自己完不成陛下和皇后交待的任务。
“太子殿下舟车劳顿,先休息片刻。我去准备酒菜给太子殿下接风。”夏如雪说道。
李崇则说:“别一口一个太子地叫,说到底我应该唤你们长兄、长嫂。”
李崇心里很明白,若不是秦暮风愿意放弃皇位,他不会得到太子之位。
听他这么一说,一直没有说话的秦暮风忽然笑了起来:“既然是自家兄弟就不要说那么多客套话。”
“长兄说的对!”李崇微微施礼。
秦暮风抬手拍了拍他的肩膀:“既是兄弟,那晚上便一醉方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