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纯良本就是个很敏感的孩子,一下就感受到了萧远的情绪不对。
“病快好了是好事情啊!怎么忽然就变得这么丧呢?”周纯良问。
萧远端起茶杯喝了一口,然后看着周纯良:“我病好了就要离开了,你跟我一起离开吧!”
周纯良愣住了,反应过来之后赶紧说:“我还要跟着老师学医,不能离开!你告诉我地址,我们可以通信,或者等我学好了医术之后去找你。”
“我会给你写信的。”萧远听了周纯良的话,也知道自己问得不太合适,纯良才刚刚十一岁,正是需要学习的年龄。
他把他当朋友,却也不能剥夺他学习的权力。
除夕有守岁的习俗,夏如雪是在后半夜的时候困得受不住,这才回了房间休息。
半梦半醒间,感觉房间门被推开,一个人躺在了她身边。
万般谨慎的她,睁眼看了一眼,见是喝得一身酒气的秦暮风。
两人之间还放着被子卷,秦暮风躺下之后并没有逾越,却是侧着身子看她。
夏如雪的睡意被他看得渐渐消失。
“你不守岁了?”夏如雪问。
秦暮风抬手拿了一捋夏如雪的头发,在手中把玩,片刻之后才说:“如雪,新的一年了,你打算往后如何与我相处?”
如何相处?现在这样不好吗?
夏如雪知道自己对秦暮风的感情,困扰着她的那点小变扭也渐渐淡化了。
“我们如此这般不是很好吗?”夏如雪说这话的时候有些心虚。
正常夫妻,哪有他们现在这样的?
睡个觉中间还隔着被子。
“如雪,你扪心问问,我们这样像不像正常夫妻?”秦暮风平日里不说什么的,今日应该是喝多了的缘故,有酒壮胆,顾忌就少了许多。
“秦暮风,你知我为何抗拒,又为什么要逼我呢?”夏如雪轻声说。
那声音可怜楚楚的,秦暮风心软了,抬手握住她的手:“我也并非要逼你,我只是觉得我们应该像以前一样。”
“可我的记忆出现了断层,我根本就不确定我到底是不是她……”夏如雪又提起这件事。
“你怎么这般固执?我说你是,你就是!”秦暮风打断了夏如雪的话。
“秦暮风,是我固执还是你固执?你起初不是也怀疑吗?如今又是哪来的信心,这般确定?”夏如雪觉得秦暮风也挺怪的,这份怪从自临县回来之后就存在了。
秦暮风顿住了,什么原因他不能说。
“行,你既然要找答案,那我就陪你找。”秦暮风重新躺好,这一次却将放在两人中间的被子拿开了,“这期间我不碰你,但中间这道隔阂就不要了吧!我说到做到!”
“你随便!我困得很,先睡了!”夏如雪没有理会他,转了个身将自己紧紧裹在被窝里面。
秦暮风睁眼躺着,又回想起在临县时发生的离奇事情。
是梦!却又真实得让他无法质疑。
为了抓住林生,他没来得及处理胳膊上的伤,带伤找了林生两天两夜,后因高烧昏睡。
那离奇的场景就是在他昏睡的时候出现的。
他看到了一个穿着白色奇怪服装的女子,脸跟头发都被口罩和帽子之类的物件包裹起来,手上拿着一把又薄又锋利的刀,将一人的腹部划开,很熟练地取出一个孩子,随后就开始缝合。
跟她同样穿着的女子将孩子抱了起来,一声洪亮的哭声响起,随后早一分钟剖出来的婴儿也跟着哭了起来:“如雪,你这真厉害啊!一下子就生两个孩子,还都长得这么好看。”
“这是暮风留给我最后的礼物,要是他在该多好!”
秦暮风听到这声音之后往近走了走,随后就看到一张苍白的脸。
跟夏如雪一模一样的一张脸。
他惊得差点摔倒。
却又听到她与人对话的声音。
“不过你一个人要带两个孩子,今后也有你受的。秦家那家人我看一点忙都不会帮你。”
“我不需要他们帮,我跟暮风的孩子我会自己养大。”
“如雪,我们帮你。不过暮风既然已经走了,那你要赶紧从悲伤中走出来。”
“如果有另一个时空,我希望那里的我们能过得很好!”
……
这短短的一个梦境,足以让秦暮风震撼了。
那个世界,也有他们。只不过他先走了,留下她跟孩子,他们过得并不幸福。
这让他想起他抛下她们母女三人去参军的那三年。
她过得那般辛苦,也是他一手造成的。
经过这个梦境,让他想起她所说的那些话。
眼前的人虽然变了,那也是前世今生的缘分在作祟,他要弥补,要好好对她!
看着已经入睡的夏如雪,秦暮风说道:“我们之间的感情何止一世?你既然要找答案,我就陪你到底!”
正月初一,是一家人围在一起包饺子的日子。
夏如雪顶着一双黑眼圈被双胞胎从床上拉了起来。
她昨夜一睡下就开始做梦,而且又一次梦到了原主。
说她们真的是一个人,让她对秦暮风好点,絮絮叨叨地在她耳边说个不停。
夏如雪觉得自己都要崩溃了,睡了一觉,跟一夜没睡没什么区别!
关键这会儿她不光脑袋沉,鼻子也有些堵。
感觉像得了重感冒一样。
“娘亲,你说过要带着我们跟外婆学包饺子的。”月容见她心不在焉,提醒道。
“是呀,娘亲!外婆说要教我们包一些不一样的饺子。”月曦笑呵呵的。
这两孩子昨天晚上应该睡得不错,精神头这般好!
“娘亲,大妮姐姐和小妮姐姐已经开始包了,你快点打起精神来。”月容有点着急,小小的一个孩子,胜负心还是很强的。
夏如雪用力睁大眼睛,看来今天早上想继续睡觉是不可能的了:“你们先去,娘亲洗把脸就来。”
“那娘亲要快一点呢!”月容说着拉住月曦的手,很快跑走了。
她们是第一次包饺子,新鲜劲大着呢!
微笑着看着两个孩子离开之后,夏如雪伸了个懒腰,随后做了几组拉伸的动作,这才觉得舒缓了一些。
准备打一盆凉水洗脸,推开门就见秦暮风端着木盆站在门口。
盆里装的是热水,袅袅的热气升腾起来。
“孩子说你醒了,怎么精神状态这般差?生病了吗?”秦暮风说着,抬手探上了她的额头,继而惊呼,“你脸怎么这般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