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怀秀一时间不知道怎么反应,僵住了。
倒是郑老太睁开了双眼,不可置信地看着昂首挺胸,看起来自信又傲然的夏如雪。
虽然额头上的伤口有些恐怖,但丝毫不影响她整个人的气势。
不一样了!
以前的夏如雪就是一朵小娇花,柔柔弱弱的,任人捏圆搓扁。
郑老太审视着她,像要把她看穿一样。
夏如雪感受到她的目光,毫不犹豫地看了回去,两人目光在空中相撞,一时间电光火石。
老虔婆!没少对原主和双胞胎下狠手。
“夏如雪,你又想干什么?”这一次说话的是夏白莲,她已经站在秦怀秀身边,看样子是要给秦怀秀撑腰,却刚好挡住了夏如雪和郑老太的眼神交锋。
“真是好笑,不是你们请我到这里来的吗?我还想问你们,到底想干什么?”夏如雪重新看向夏白莲和秦怀秀。
“你做了那么不要脸的事情,当然是跪在娘跟前,磕头认错!”夏白莲说得理直气壮。
“就是!别以为假惺惺地撞一下墙,事情就这么过了!因为你的不守妇道,娘在村子里面都抬不起头了。真不要脸!”秦怀秀也跳脚指责。
夏如雪皱了皱眉,稍稍想了一下,脸色变得难看起来。
她的坏名声是拜夏白莲所赐。
半年前,她干完农活回家,被村里不务正业的大龄鳏夫王五堵在田头,她奋力反抗,即将逃脱之时,夏白莲带着郑老太和秦家人出现了。
王五见形势不对,撒丫子跑了,留下衣衫不整的夏如雪。
秦家人一口一句辱骂的话,恨不得把夏如雪浸了猪笼。
当天晚上,夏如雪就被郑老太赶出家门。
她生出寻死之心,要不是容姐儿和曦姐儿紧紧抱着她的腿,她早就撞墙了。
这还不算完,离开秦家,那些不三不四的男人还会时不时围着夏如雪转,尽管并没有发生什么实质性的事情,但她的名声彻底臭了。
大石村村民茶余饭后,谁不说几句风凉话?
秦暮风的绿帽子就这样被死死焊在头上。
而这一切的始作俑者就是夏白莲,为了进秦家的门,真是手段用尽。
“怎么不说话了,装可怜给谁看呢?”秦怀秀上手推了夏如雪一把,尖利的声音把夏如雪从记忆中唤醒,“你看清楚,你现在在秦家!”
夏如雪踉跄了几步之后站定,她抬手轻拍了下肩膀,秀眉微挑:“我知道这里是秦家,你不用那么大声。”
“如果我没有记错,我已经被赶出秦家了,别说我清清白白,没做任何伤风败俗的事情,就算做了,那又怎么样?跟你们有什么关系?”
这言论放在当下,着实有些违背道德风俗,夏如雪来自现代,没觉得有什么。可其他人被她这惊世骇俗的话气得面红脖子粗。
就连一直沉默淡定的郑老太也坐不住了,直接站了起来,手掌啪地一声拍在桌子上。
声音带着几分颤抖:“怎么没关系?只要你没被休,你的所作所为就跟我秦家有莫大的关系!”
夏如雪一副无所谓的样子,几步走到郑老太跟前,挑了挑眉:“所以说今天您老人家就是要说休书的事?”
郑老太嘴唇抖了抖:“那你以为我跟你还有什么可说的?既然做了对不起老三的事情,就应该让出他娘子的位置。我家老三那么优秀,有的是女人想嫁给他,守着他!”
郑老太说着,还看了看乖巧懂事的夏白莲,夏白莲瞬间就摆出一副娇羞模样。
夏如雪轻哼一声,欲加之罪,何患无辞!
有这样的婆婆和小姑子,秦暮风本人就是再优秀,在她心中也大打折扣。生活在这样一地鸡毛的环境中,她觉得自己会抑郁。
那就借着这个机会,彻底和秦家摆脱关系吧!
“想休了我?”夏如雪唇角微弯,“也没有那么难,只要我能拿到我该拿的,或者让秦暮风亲自跟我说。”
“这个家里没有你的一砖一瓦,你休想拿走任何东西!”郑老太又拍了拍桌子。
夏白莲和秦怀秀也瞪着夏如雪,一致对外的姿态摆得可真好。
“就是!要是识相的话,赶紧拿着休书滚得远远的。”秦怀秀说着从桌子上的茶壶下面拿出了一张叠得方方正正的纸。
夏如雪没有接,像看傻瓜一样看着她。
原主凭着对相公的爱,宁死都不愿意拿休书。
她虽然不是原主,对没有见过的秦暮风没有丝毫感觉,但也不会乖乖拿了休书走人。
秦暮风寄回来的信都被原主收着,这个时候也该派上用场了。
“你们口口声声说,这是相公寄回来的休书,我凭什么相信你们?”夏如雪的声音平静无波。
“不信你自己看啊!你以为你做的那些事情我三哥不知道?”秦怀秀瞅了夏如雪一眼,硬要把休书往夏如雪手里塞。
夏如雪又一次躲开:“休书当然要看,但不是我看。”
“夏如雪,你什么意思?”秦怀秀一脸懵。
“我找了村长和吴秀才,今天就把这件事掰扯清楚。”夏如雪算了算时间,这两人也该到了。
蓉姐儿的办事能力她还是很相信的。
至于这份信任从哪里来?可能看到这孩子的第一眼起,她就那么认为了。
“你说什么?我秦家的事情怎么能让外人插手?”郑老太一听,整个人不好了。
这夏如雪怎么忽然变得这么难拿捏?
这件事要是有村长插手,她的计划岂不是要落败了?
她不关心别的,就关心自己吞进肚子里的小钱钱用不用吐出来。
这三年来,她那三儿子可没少往家里寄钱。
而这钱都被她扣下了,一个子儿也没有给夏如雪母女三人。
“您这么说就不对了!相公不在家,休妻这样的大事,作为大石村的领头人怎么能不管呢?我也是为您好,您这么爱面子的人,怎么能因为这件小事被人戳脊梁骨呢?”夏如雪一副我为了你好的表情。
郑老太看她笃定的样子,觉得大事不妙,她扶了扶额头,身体往桌子边歪了歪,顺势就要倒下。
夏白莲和秦怀秀一左一右扶住了她。
“娘,你怎么了?你不要吓女儿啊!”秦怀秀忧心忡忡。
“娘,你哪里不舒服,要不要找郎中?”夏白莲满心关切。
“二位莫不是忘了一件事?”夏如雪淡淡出口,等两人看向她后,才扯了扯唇角继续说,“我就是郎中,而且医术还很不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