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竹外桃花三两枝,春江水暖鸭先知。”
他闭上眼睛轻轻闻着桃花的芳香,一阵微风吹过,花瓣飞舞,仿若邀请他共舞。
他看见,一道金光充斥着他的脑海,心中仿佛有万千桃花盛放。
他的意识来到一片黑白交融的天地。
黑的墨,丝丝流动,晕染着这片天地。
白的雾,如梦似幻,朦胧的看不清,那雾中好像有端坐着的人,有高有矮,绵延不尽,好似都参拜着一尊遮天蔽日的神像。
他好奇的向前走两步,却发现自己只能走动一步。
面前出现了一只墨色形成的笔,他明白,这是要自己写下刚刚所吟的诗句。
他挥笔写在半空,却在庆幸还好没什么偏僻字。
他写完,想要放下笔,却发现这笔好像黏在了他手上一样,根本甩不掉。
他所写的字,还在半空中闪烁,那笔就好像有灵性一样,带起他的手,举起来。
玉雪飞不由得诧异!
这个东西怎么知道的我没写完?
可是下面几句怎么也写不出来,可能是那几句不符合自己所见景象。
半晌,他才理解墨笔的意思。
原来是自己忘记提名字了!
他只想要儒道提供给他的力量,不想要那种什么文人的虚名,而他们追求的流芳百世,自己更是不稀罕。
这要是有人顺着名字找到了我,那可就太危险了!
于是他写下:佚名。
刚写完,那墨笔就消失不见,自己也被踢出了儒境,看来是这笔也对自己无语了。
感受到自己心脏处传出来有力的跳动,他跃跃欲试。
一朵桃花飘落,他紧紧盯着,口言:“定!”
桃花依旧下落,他摇摇头,看来自己的才气还是不够啊!
欲速则不达,明天再试试,该吃饭了,先回家吧!
中洲,学宫之中。
“伯明兄,你刚刚感觉到了吗?儒境传来的震动!”一位正在整理的古籍的中年儒生抬起头。
“子启,你也感觉到了?我还以为是我的错觉,自亚圣陨落,儒境记载中已经有九百三十六年没有过这种大动静了!太好了!圣人有德,我道不孤啊!”另一名儒生,拍手叫好,全然没有往日在学子面前的儒雅样子。
但是这种举动却没有让人责怪有失君子之仪态,反而很是赞同!
“是啊是啊!竟然能引起这种震动,定然是一位旷世奇才!不知他留下了何种诗句啊!”还有大儒激动的抚着胡子,难掩兴奋!
“伯明兄!仕达兄!子启兄!你们都在啊!”白衣锦带,进贤冠带玉簪,一位年轻些的大儒急匆匆的跑过来。
“我一感知到震动就来找你们了!正好你们都在,免得我一个一个找,走走走,去看看那位天才留下的笔墨!”
“同去同去!”
学宫中的四位大儒结伴打开儒境,路上还又遇见了十几位来看热闹的翰林和大儒。
来到那处诗句旁边,已经有众人围观在旁边了。
一些平日里严肃自持的先生,已经有人在议论纷纷。
君瑾瑜没有太多大儒架子,仗着年轻些不要脸的挤进去。
“竹外桃花三两枝,春江水暖鸭先知?”怎么就这两句。
随即他就听到其他的议论。
“佚名?这是何方神圣?竟然将时节盛景写的如此之好,韵味悠长啊!”
“照我说啊!他不是没写完,应该就是只想到了这两句。”
“是啊是啊!诗句都是呕心沥血之作,哪那么容易呢?”
“这写的是真好啊!寥寥几笔,就勾勒出一幅生机勃勃的早春景象!”
君瑾瑜还在愣神,就发现同行的三人已经也来到了前面,他皱着眉头看向年纪最大的大儒:“仕达兄,这位有才之士,这是出的对子吗?”
闻仕达看完诗句,凝重的沉思,不知道回答是还是不是。
你说是吧,哪有这般不公整还意犹未尽的对子,你说不是吧,它又只有两句,犹如抛出的鱼饵,勾的人蠢蠢欲动!
“太可恶了!竟然是残诗!”后面才赶来的一些翰林抱头呐喊。
“受不了了!谁能续写出来啊!快给他补上,我见不到只有这两句!”
闻仕达拍拍他的肩膀:“瑾瑜啊!你年岁还小,定力还需修行啊!但是你的才学,我等都有目共睹,不管这是残诗还是对子,只要你能接上,我那幅秋山远行图,直接赠予你了!”
学宫里的人都知道,这幅图是闻老的老师留给他的,而他的老师是在三百年前陨落的一位半圣。
君瑾瑜想要那幅图很久了,但是闻仕达一直藏着掖着,这下可终于有机会了。
“当然,在座的各位若是能续上此诗,为我道永存,老夫也不会吝啬一张图!”
其他人都沸腾了,就连张伯明和许子启都忍不住冥思苦想起来。
一些学子更是召唤出墨笔,开始下笔如神。
【江畔游鱼吹柳絮;竹边啼鸟饮碧茶。】这位翰林是有几分才学的。
【竹声曳曳桃花落,游鸭牧牛暮归家!】完全是根据前两句,编造延伸,这位翰林被好生嘲笑。
【吟馀搁笔听啼鸟;读罢推窗数落花。】大儒一出手就是不一样,这是张伯明写的。
【夜静斗横谈剑处;春深花饶读书庐。】许子启在读书之前,是一个小国家的将军,后来人族和妖族大战,家国覆灭,满目疮痍,身后已经没有让他守护的国家了,他弃武从文,提笔挥毫,这次他要保护所有人。
君瑾瑜没有冒然下笔,他回去学宫,茶不思饭不想,彻夜想着怎么才能更好,更合适!
否了无数句,又想了无数句。
第二天,他满眼血丝的找到闻老:“我想到了,我要补的是!”
还没等他说完,被他一把拉住的闻老哭笑不得:“瑾瑜,方才学宫震动那佚名,又写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