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就做。
顾南再一次从活物袋中放出一头耕牛。
为了将完整的透明符文尽数勾勒，顾南甚至还将好几张传统的符纸粘在一起裁剪成了一张奇形怪状的符纸。
将代表着法体的符箓画好后，顾南望着符箓上呈现不规则九边形的纹路，深吸口气后便将其点燃。
符水很快就被耕牛喝下。
顾南站在一旁略微有些紧张，因为接下来可能会发生的事极有可能非常激烈。
为此，他做出了充分的准备。
金光符，check！
“咦？”
但是出乎意料的是，顾南等待了许久，都没有看到耕牛炸成烟花的场景。
此刻对方不仅安然无恙，甚至在熟悉了环境后，因出于饥饿的本能不停对着顾南哞哞叫，俨然一副再不给草就生气的状态。
？
这下就给顾南整不会了。
以至于他现在甚至有一发影灵子将这头耕牛打爆的冲动。
实验失败了？
顾南的心中再度蒙上一层阴翳，他并不觉得自己刚才的步骤哪里有瑕疵。
“或许，其实有变化，只不过外表看不出来？”
顾南只能这般安慰自己。
于是，他仿佛是福至心灵的，用神识拂了一下耕牛，尽管其心中并不抱什么期望。
“等会儿，有些不对！”
突然，顾南脸色一变。
就在方才，神识拂过耕牛时，他突然发现，对方似乎…莫名其妙长出了一副獠牙？
嘶……
虽然顾南之前对生物学并未研究颇深，但也是知道牛这种生物是不会长出肉食动物才会长出的獠牙的。
所以，实验其实还是没完全失败的，对吧？
顾南转头，与那头安静的有些诡异的耕牛对视，从对方灵动的双眸中，他看到了其眼神中此刻正流露出一副人性化的愤怒。
就好像一名受尽折磨的奴隶，有朝一日突然脱去了主人套在其脖子上的枷锁，而奴隶脱困的第一件事…
自然便是将怒火倾泻在原先的主人身上。
“碰！”
顾南侧身躲过耕牛精的顶撞，后者因为力量的突然暴涨，此时还控制不住力道，因此直接重重撞在了密室的墙壁上。
澎湃的力道将用材精细的密室墙壁砸出大片的龟裂，但始作俑者却仿佛没事牛一样，晃了晃脑袋便恢复过来。
“哦？肉身强度直接翻了好几番啊。”
顾南饶有兴致的看着面前的耕牛精。
即便对方是一只精怪，但因为没有灵智的缘故，他并不认为对方会对自己造成生命威胁。
“哞！”
似乎是品出顾南的轻蔑，耕牛精硕大的牛眼立时变得血红，整头牛不顾一切的冲来。
顾南见状打算梅开二度，这次是从左侧闪避。
然而让他没想到的是，耕牛精也跟着变招了。
“咚咚！”
两条牛前腿高高抬起，随后猛然落下，在顾南惊讶的目光中，将力道贯在了他的正前方的地面里。
后者不解，以为这又是一次失误，但在下一刻，神识中立刻传来波动。
“轰！”
一颗细小的石子被一股沛然大力轰飞，擦着顾南的脸颊击穿了密室的墙壁，径直飞出了店铺，这把外面的人都吓了一跳，还以为是有邪修光天化日出来作乱。
而反观密室中，顾南的形象略微有些狼狈，衣衫上皆是灰尘也就罢了，最主要的是，其脸上那不可思议的表情。
“这是…暗劲？”
顾南愣愣的盯着面前那道不浅的坑洞，这是刚才耕牛精落蹄的地方。
几分钟之内就自悟明劲和暗劲，这要是再多给祂一些时间，岂不是连如意劲也能无师自通？
但明明这头畜牲才刚刚成精，在此之前也只不过是一头任劳任怨的耕牛而已，如此天资实属非常。
这下，顾南算是彻底明白为何法体这般让人趋之若鹜了。
“还真是一步登天啊……” 顾南感慨道。
一旁的耕牛精听到顾南的感慨，因为听不懂语意，还以为对方这是在求饶，于是欢快的张口咬来。
…这很正常，毕竟精怪不受原生种族的限制，荤素不忌。
而对此，某位即将沦为血食的少年轻声一笑：
“定。”
霎时，耕牛精身形一滞，仿佛牛蹄生根般被定在了原地。
而在另一个视角，此时在耕牛精屁股上，赫然贴有一张定身符。
“哞哞。”
原本无所畏惧的耕牛精似乎察觉到了什么，神情忽的慌张起来。
顾南懒得去揣摩这是在表达什么意思，直接一发影灵子射穿了对方的牛头。
“总算安静了…不过好在数据提供的足够多。”
点开眼前的光幕，顾南将一些有关法体的实验数据记录在备忘录那一栏中，只待以后取用。
“直到死亡前，实验体身上都没有出现任何除肉身以外的特异之处，看来这具法体确实只与肉身相关…而在我看过的典籍中，似乎只有最低等的【混元法体】与之匹配。”
【混元法体】，名字虽然挺唬人，但实际上却是已知法体中潜力最低的法体，也就是名字颇有渊源。
据云水宗免费借阅的《往世录》中记载，人族以前其实并没有那么多强横的法体。
直到后来，人族与妖族曾因某种缘由结盟，因此两方族群之间便逐渐开始进行通婚。
其中，混元法体的拥有者备受两族的青睐，其原因不是这具法体多么有潜力，而是因为这具法体具有惊人的包容性。
凡是与之结合所生的子嗣，全都毫无例外的保留了妖族一方的血脉神通，换个说法就是另一方的法体。
而且，更有意思的是，这些子嗣虽然肉身是人族，但血脉却是实打实的妖族，完全没有了混元法体一丝一毫的特征，这就好比一个朴实的打工人，在完成了属于自己的工作后就直接下班了，没有一丝丝对公司的留念。
如果不是修士都有着能够验证亲缘的手段，恐怕有好一批人都会以为自己头上被戴了一顶颜色不太吉利的帽子。
而在之后的岁月中，这些拥有完整妖族血脉的人族又开始繁衍，其后裔经过一代代的传承，竟是直接将这道源自妖族的血脉改换成了专属人族的法体。
科普结束。
“所以说，我这是单抽出金，但可惜是常驻？”
顾南一边说着没人能听懂的烂话，一边开始将耕牛精的尸体进行现场解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