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刻印了聚灵阵的阵盘？”
望着手中那个浑身刻满了精细花纹的玉质圆盘，顾南突然发现自己小看了自家师姐的决心。
阵法，向来是宗门严格管控的战略性资源。
虽说聚灵阵并不具备任何意义上的杀伤性，但这并不意味着宗门会对此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因为，不管是哪种阵法，都是有阵纹的，一旦外泄出去，就相当于把自家底蕴给无私奉献了出去。
这如何能让那群唯利是图的宗门高层接受？
因此，顾南在收到谢灵韵给予的聚灵阵阵盘后，其第一反应就是这次师姐当真是下了血本。
别的不说，光是制刻阵盘这一流程，若没有几个大佬背书压根就不会被批准。
“这下，可真没有理由拖下去了。”顾南无奈地撇了撇嘴角。
随后，他将阵盘翻个面，从底部那个用于镶嵌灵石的凹槽中取出了一张纸条，上面写着：
正月十六，云散月现，秘境将开，望君自知。
“原来是下副本……”顾南沉吟道。
根据纸条中的暗示，正月十六，正是满月盈亏之时，世间阴盛阳衰，磁场变迭，导致一些隐藏秘境显现，这倒也算正常。
只是……
“按理说师姐实力远胜于我，为何却一定要我去？”
随后，顾南一拍脑子，暗骂自己前世白看那么多了。
“是了，应是秘境限制了修士的修为，而师姐修为早已远超食气境，这才需要工具人替她进入。”
但这样一来，顾南反而更疑惑了。
假设这处秘境每年一现，谢灵韵当初还在食气境之时肯定是进去过不止一次。
难道这么多次都没能让谢灵韵完成她自己要做的事？
“或许，这不单纯只是一次副本，可能还牵扯到了修士世家的内部斗争。”
顾南至今都记得，当初在那片山脉中所看到的黑红光柱。
那是他无论如何也抵御不了的伟力。
然而就是那一道恍若山崩地裂的场景，其仅仅只是源自一场世家内斗！
而现在……
“彼时彼刻，恰如此时此刻。”
顾南说着，就从储物袋中拿出了一枚通体温润，隐隐有微光浮现的石头。
此正是自己那时夺舍后，原主所遗留的那枚灵石。
在这大半年的时间里，顾南也是知晓了这是一枚中品灵石。
其中所蕴含的灵气量足以比拟一百枚下品灵石。
在把玩了一会儿后，顾南这才依依不舍地将之嵌入了聚灵阵的阵盘凹槽中。
“咔啦。”
灵石刚一放入，就传来一道机括声。
然后随之而来的便是眼前一亮。
顾南见状微微别过头，并将泥丸宫中的神识尽数收敛了起来。
这一举动并非是在背闪，而是在避免不小心触发阵盘中的防窥探禁制，如若不然，手里的这个阵盘转瞬就会变为一颗瞬爆弹+坐标发射器。
每年因为错误使用器物导致自己死在洞府中的奇葩少之又少，顾南可不想成为这些奇葩中的一员。
光亮闪完一瞬，顾南很快就意识到聚灵阵已经部署完毕。
这就是阵盘这种器物的独到之处了。
寻常阵法想要布置非耗时半晌不得成功，但阵盘却不同，它就相当于一个快捷键，一按就能在几个呼吸间当场将预设好的阵法布置出来。
当然，效果会差一些。
“我所修的是水行功法，应优先聚集水行灵气，然后再是金行灵气……”
顾南打出数道真元，给阵盘设置了几个指令后，便开始观察起了聚灵阵内部。
“以阵盘为阵眼，前后左右3米的距离皆是阵法所属范围，随着阵法外围不断将对应灵气筛选过后便将之聚集约束在这方空间内，形成一处暂时的灵气富集区域…妙。”
顾南盘坐在洞府中的木床上，一边唤出备忘录记录数据，一边开始盘算自己此时的修炼速度加成。
“现在我身体附近的灵气浓度已经超过了平时的正常水平，代换成外灵压值应该是1.5，且还有上升趋势。”
“而我现在的修为是食气中期，丹田的内灵压长期保持在无限接近1的程度，那么此时的加成系数约莫是0.25倍，还算可观。”
灵压，是顾南专门用于衡量灵气浓度的自创术语。
其分为外灵压和内灵压，分别对应外部环境和内部丹田。
为此，经过一次次的记录分析，顾南甚至还总结了一套规律，他恬不知耻的将之称为顾南第一定律：
V=0.2（1-r）·p
其中，V是指顾南在单位时间内（天）仅靠打坐服食灵气所能达到的最大真元转化量，0.2为常量系数，代表修士吸收的灵气最少为五行灵气当中的一种，r为经脉闲置占比，p为修士丹田内部的压强，也就是内灵压。
根据公式可以知晓，顾南的修炼速度从表面上看是完全取决于内灵压大小的。
因为外灵压默认恒定为1的缘故，当顾南随着自身的修为逐渐高深，其内灵压也会慢慢接近1甚至大于1。
这样一来，他在单位时间内（天）的真元转化最大值会越来越高，修炼速度也会随之越来越快。
但这样一来就会形成一个悖论——
顾南想要提升自己的修为，就必须要扩大自己的内灵压，才能加快修炼速度；
但眼下要想扩大内灵压，就要提高自身的修为…
这特么本末倒置了属于是……
当然，这条悖论现在已经不存在了。
因为就在刚才，顾南猛然发现，聚灵阵的原理刚好可以完美解决之前关于灵压的悖论问题。
“通过聚集灵气短暂升高限定范围区域的外灵压，以此改变环境通量，从而使修士丹田中的内灵压在自身修为不变的情况下自动扩大，这样一来，修炼速度自然就快起来了。”
顾南的呼吸突然变得粗重起来。
“看来这个修仙界也不全是一些只会墨守成规的迂腐之人，其中肯定不乏思维超前之辈，今日当真是受教了……”
带着这个念头，顾南彻底进入了内景之中，开始专心修炼起来。
当是时，爆竹烟花点缀漆黑长夜。
东吴国十一州万千花灯齐齐绽放。
百姓纷纷身穿新衣头戴花帽在集市里漫步，所过之处尽是恭声道贺，在这种喜庆的环境下，便是平日里最刻薄的掌柜此刻也是挂着笑。
因为他们在期盼，期盼来年的日子能更好，期盼国家之间不再有兵戈，以及期盼……
岁岁平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