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榆眼中冒着红色的血丝,如雨点般的击打落在许砚身上,鲜血浸润钢管,许砚稳稳站立,看着言青玉唇角带笑。
“言言,别哭,不疼。”
唇瓣张合,许砚看着他的爱人为他落泪,为他心疼。
许砚不疼的,一点都不疼,但他老婆身上的伤口,看着就好疼。
郑榆打累了,许砚的无动于衷让郑榆很不是滋味,抄着钢管就朝着顾西洲的后背挥了一下。
“啊!”一声惨叫从毫无准备的顾西洲嘴里吐出:“卧槽,郑榆你搞偷袭?”
“我就试试看,疼不疼。”郑榆将钢管丢在地上:“原来是疼的啊,只是砚爷您钢筋铁骨,不怕疼。”
郑榆将打手手里的匕首拿过来,扔到许砚面前:“你自己捅自己吧。”
“捅到你疼了,再停止。”
“你捅自己一刀,我给言青玉松绑。”
“你捅自己两刀,我让言青玉能开口。”
“要是你把你自己捅死了,我就放了言青玉。”
“一命换一命,我这人,最是讲究公平。”
郑榆这几句话说出,顾西洲和许砚都清楚了,这人要的不仅仅是报复,而是要他们所有人的命。
Amber从车上走下来,鸭舌帽和口罩取下,精致的容颜上印上了两个清晰的巴掌印:“郑榆,把他交给我收拾。”
“戴小姐,要亲自动手?”
郑榆最爱看这种上等人之间的相互厮杀了。
他们这种为了泄愤而拳脚相向的模样,会让郑榆觉得,这些有钱人,和他并没有什么区别。
都自私又懦弱。
都是精致的利己主义者。
谁也不比谁高尚。
“我追着他跑了这么多年,还不允许我泄愤?”
Amber这一笑,明艳妩媚到极致:“你在这里闹出点什么,真能帮你做遮掩的,只有我。”
“所以,我们是伙伴,是一条船上的人,你该信任我。”
“我之前打了你一巴掌,你还我几巴掌,如今我的确逃不了,所以我只能认了。”
“哈哈哈。”郑榆笑得眼泪都流了出来:“戴小姐,对于你能迷途知返,我很开心。”
得到允许,Amber捡起地上染血的钢管,过重的力量带着得Amber手往下一沉。
“你这钢管太重了,我挥不动,有没有轻一点的?”
“轻一点的,怎么会疼?”
Amber这话直接敲响了郑榆的警钟,为了爱情要死要活的人多了去了,谁也不能保证Amber是不是在拖延时间。
郑榆将地上的匕首推到Amber面前,没有一瞬迟钝,Amber握着匕首将往许砚的手臂扎去。
鲜血喷涌而出,Amber脸上染上了许砚的鲜血,转头看向郑榆的目光带着怨恨。
“抛弃我的男人,都是罪人,就该死。”
说着又举起刀,朝着许砚的手臂又捅了一下。
言青玉被眼前这一幕刺激到绝望,堵住嘴巴的布被生生吐出。
那团肮脏的布上,染着的是血。
那血是言青玉的,是他老婆的。
许砚,没有保护好言青玉。
许砚,又一次没有保护好言青玉。
“Amber,你别伤害他,你别伤害他,我把他让给你,都让给你。”
绝望又凄厉的哀嚎从言青玉嘴中传出来,如果让出许砚,才能让许砚活下来,言青玉愿意的。
许砚的命是自己的,他是一个独立的个体,他不需要为任何人付出生命,包括他的爱人。
“言青玉,我不稀罕了。”
Amber朝着言青玉的方向回头,目光不经意间落在言青玉被捆绑的四肢上。
仿若气氛至极,Amber手上握着的匕首,直接朝着许砚的心脏刺去。
时刻注意Amber举动的郑榆,立即抬手制止了Amber的举动。
这一下,郑榆彻底信任Amber了,因为Amber刚刚真的要杀人。
Amber转头看向郑榆的目光带着不解:“我要亲手杀了这男人,你别拦我。”
“别急,等会一定让你亲手杀。”郑榆将Amber往后推了推:“而我,现在只想享受我的好兄弟,跪下来求我的模样。”
郑榆抬脚踩住许砚鲜血淋漓的手:“阿玉啊,你跪下来求我,求求我,我就打轻一点哦。”
没有片刻迟疑,言青玉噗通跪在地上,朝着许砚的方向磕头:“郑榆,求求你,你放了他。”
“你放了他,你打我吧,给你造成阴影的是我,你打我就好。”
“实在不行,你杀了我,放了他也行。”
他的许砚好可怜,身上都是伤口,而这些伤口都是为了他言青玉受的。
Amber在凄凉的求饶声中后退数步,悄悄用匕首割断言青玉脚上的麻绳,迅猛两刀刺向束缚住言青玉的大汉身上。
又在所有人没有反应过来之时,将言青玉朝着顾西洲的方向推过去,匕首从地上滑到顾西洲面前。
剧痛让两个大汉将凶狠的目光集中在Amber身上,拳头高举,朝着Amber攻击过去。
Amber连续两个回旋踢,将两个受伤的大汉踢退两步。
言青玉身上的束缚被揭开,许砚狠狠一脚将郑榆踹出好几米。
现场的战况迅速被逆转,轰隆的警笛声响起。
当警察出现在仓库之时,郑榆等人已经被揍到没有还手的余地。
一时之间,也看不出谁才是被绑架的那一方。
Amber一脚踩在郑榆胸口,连续朝着郑榆甩了七八个巴掌:“哼,告诉你哦,我们这样的家庭,家中子女的防身术,从小练起。”
“对了,是我报的警,我准备将功补过。”
“你明明,伤了许砚?”
Amber凶横刺下的动作,做不得假。
“非常抱歉,我本科和研究生学的都是医。”
就算是朝着许砚刺下一百零八刀,刀刀都不会致命。
从警车上下来的戴温文,看着自己狼狈的女儿,眼中充斥着心疼。
他如珠如宝的女儿,受委屈了。
“Amber,和爹地回家。”
Amber从地上起来,给了戴温文一个大大的拥抱。
从父亲的怀抱起身,Amber朝着许砚走去,却被戴温文制止。
对着戴温文摇了摇头,Amber放下了。
爱情从来是双向奔赴,守护也是。
她一厢情愿的守护,伤人伤己:“许砚,言青玉,我欠你们两条命,你们随时来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