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言,他真的好可怜。”
言青玉没有选择立即回答言相东的问题,他开始宣泄心中的情绪:“他的出生,就是一个算计。”
“从小到大,没有人爱他的,只有我爱他的。”
赵青说的那些话,言青玉没记住多少,他只记得他的许砚,没人疼,很可怜。
无需言青玉正面回答,言相东已经知道了言青玉的选择:“阿玉,许砚的状态很不好,他已经出现了幻觉。”
“他留在你们曾经生活的地方,你曾经因为爱为他提供的家,现在已经成为了他的牢笼。”
言青玉的心猛地一沉,握在手里的玻璃杯掉在地上,碎裂的声音激起言青玉脑海的轰鸣。
醉意全部退散,额头冒出细密的汗珠:“幻觉?”
言相东将在桃源里发生的一切,都告诉了言青玉。
听完言相东的话,言青玉绕着餐厅走了两圈,最后沉默的上了楼。
打开房门,钻进被窝,言青玉嚎啕大哭。
他在宣泄,他要让自己情绪稳定,他要让自己强大到能包容许砚的一切。
他的金丝雀,他的爱人,他的许砚,需要他去救。
言青玉不允许自己的情绪起伏过大,他怕吓到许砚。
精神疾病的康复,需要很多的包容,很多的爱。
晚上八点,喝了酒的言青玉不能自己开车,就直接打了辆出租车出门。
车停在桃源里门口,言青玉焦急的拉着车门,却怎么都掰不开车门。
“师傅,你车门是不是锁了?”
出租车司机反复按下开门键,车门依然拉不开,师傅也变得有点焦急。
“您稍等,我从外面给您开试试。”出租车司机站到言青玉身侧,车门从外一拉,就打开了。
言青玉赶忙下车,转头朝着司机道谢的一瞬,一直被司机握在手里的帕子,捂住了言青玉的口鼻。
言青玉尚未来得及反抗就失去所有知觉,出租车拖着言青玉往不知名的方向开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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郊区 废弃工厂
Amber穿着一身纯黑色的风衣,脚下踩着一双黑色靴子,黑色的棒球帽将一头金色的长发藏住,脸上还戴着黑色口罩。
从车内走出,Amber稳步朝着仓库走近,没有看昏迷在地的言青玉,反而落在一旁正在生火取暖的郑榆身上。
Amber能猜出郑榆是个什么人,所以警告必不可少:“郑榆,我警告你,不要伤害他,不然谁都救不了你。”
“戴小姐您放心,我肯定什么都听您的。”
郑榆知道Amber不喜欢看他笑,但郑榆依然笑了。
言青玉的小命彻底被握在他的手中,他凭什么不笑?
这荒郊野岭,四周的人都是郑榆高价找来的,只要他愿意,别说言青玉,就连Amber也能不知不觉在这里丢了性命。
当然,许砚也不能活。
Amber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手表,走出仓库看着泛白的天际线,拨通了许砚的电话。
一次拨出,被一次挂断。
十次拨出,永远重复的忙音,Amber确认自己被许砚拉黑了。
“哼,原来你已经这么讨厌我了。”Amber笑了笑:“真巧,我也觉得我自己挺让人讨厌的。”
明天戴温文就会来接Amber回国,Amber能做的选择太少了,她活成为了自己最讨厌的那种人,还用上了自己最为厌恶的郑榆。
许砚的电话打不通,顾西洲的电话,一打出就有人接:“顾西洲,言青玉在我手里,让许砚一个人来见我。”
“Amber,你别做傻事。”顾西洲当即调转车头,朝着桃源里开去:“这是犯法的。”
“让许砚过来,我不会伤害任何人。”Amber想最后再赌一把。
但此刻的Amber已经不知道自己真正想要的是什么了。
主动挂断电话,郊区的冬天比南城更冷,穿着单薄的Amber感知到一阵凉意从脚底升起。
不想和郑榆待在一处,Amber上了自己的车,将暖气打开。
看着那些围住工厂的陌生面孔,Amber心中没有多少安全感,将车载音乐的声音放大,Amber想将所有乱七八糟的思绪驱散。
言青玉缓缓睁开眼睛,入目的环境是言青玉从未见过的荒凉,两手撑地,言青玉从地上爬了起来。
侧目看向正在往铁炉中加着柴火的人,言青玉很无语地翻了个白眼。
这不,又有人来证明他眼瞎了。
郑榆看着醒来之后并未意图逃脱的言青玉,朝着门口的人点了点头,便有男人拿着麻绳将言青玉的手脚捆绑。
身上透着一股少见的胜券在握,郑榆手里握着的小木棍在铁炉里拨动。
“你怎么不问,你为什么在这里?”
“这还用问吗?”言青玉在郑榆这里吃的亏,真的不少:“不就是被你绑架了吗?”
“言青玉,以前的你面对这种场面,会拼死反抗的。”
“你记错了。”言青玉脚底的温度太高,便往后挪动了一点:“后山被围殴那次,我第一反应是跑,而不是上赶着送死。”
“我没亲眼所见,所以不知道。”事到如今,郑榆丝毫不介意言青玉知道了真相。
“言青玉,你知道吗,我这辈子最开心的日子,就是你和许一琅退婚那天。”
“从那一天起,我就彻底逃脱了你带来的梦魇。”
“我不用再被我爸妈逼着去讨好你。”
“我不用再为了合群,而和你努力维系表面的和谐。”
“我好像真的可以活成我自己,因为我足够高高在上,整个南城没有任何人需要我去低头。”
“但是我马上就不知足了,因为许一琅为了你直接放弃了我这个未婚夫,我成为了南城所有豪门贵族的笑话。”
“网络暴力那一次,我真的想你死的,再不济也要让你这辈子都不敢出来见人。”
“但还挺可惜的,你竟然走出来了,还自己搞出一个华梧严选。”
一手抬起言青玉的下巴,郑榆可惜的摇了摇头:“你说你,你怎么就不能消停一点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