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物流这个问题的确很大,好产品的原产地一般交通不够发达,我们要考虑一下和物流企业的战略合作。”
“我愿意多付出成本,只要他们能保证时效性。”
生意场上的舍与得,在言青玉心中并不复杂。
毕竟有钱不赚,是傻子吧。
“那现在怎么办?”
现在他们不愁卖货,愁的是卖出去的货不能以最好的质量送到用户手里。
言青玉一直以来最关注的就是商品质量和用户体验。
而现在物流环节卡住,再好的商品延迟抵达用户手里,也给不了用户好的体验。
“最近少卖生鲜,等我们的物流能力上来再说。”言青玉想了一会,继续道:“我今天不去公司了,我直接去走一趟之前合作的物流公司。”
“我陪你一起去。”
公司的场面有K总在撑着,主播和各部门也慢慢地上手,程磊现在走得开。
“嗯,我来公司接你。”
接到程磊之后,言青玉先把市区的几家物流公司总部跑了,结果并不乐观。
要不就是见不到能负责的人,要不就是开出言青玉压根无法承受的天价。
坐在马路牙子边,言青玉和程磊一人抱着一个鸡腿在啃:“磊子,我觉得我们被黑了。”
“不要你觉得。”程磊这一口咬得很凶狠:“事实就是。”
“卑鄙。”
“无耻。”
“下流。”
“下作。”
两人一人一句,骂了好一会:“阿玉,我们接下来怎么办?”
“去郊区看看小的物流企业,要是可以咱自己投资扶持也行。”
然而自己扶持缺乏根基的物流企业,需要投入的时间和金钱成本,太高了。
“阿玉,没钱了我就去色诱顾西洲,让他给咱投钱,我和你说,他超级有钱。”
“哈哈哈,别拿我当借口满足你们的情趣。”言青玉才不信这一套。
程磊很忽然想起一个事情:“阿玉,我是不是没告诉你,我昨天在顾西洲手机里发现了一张照片,就一只手全部都是玻璃渣,我让顾西洲删,他竟然拒绝了。”
程磊说着拿出自己的手机:“诺,就这个,你说他是不是心理变态,保存这种图片。”
言青玉等红绿灯的间隙侧目看了一眼,眉头紧锁:“这是许砚的手。”
许砚很讨厌拍照。
从这个角度看,这张照片是许砚配合顾西洲拍的。
不是偷拍。
.
许砚亲自到郊区见了一个燃油小车企的老板,从落败的工厂走出,许砚的心情多了几分陌生的凝重。
坐在园区正中央的篮球场石阶上,许砚点燃了一根烟,看着那些三三俩俩收拾行囊,脸上还带着对未来迷茫的工人,许砚微微垂下了头。
“哼。”浅声笑了一下,透着股子被爱得很好的安逸。
“我这样的人,都被老婆养成一个情绪这么丰富的人,我老婆可真厉害。”
熟悉的身影带着许砚少见的落魄朝车上走去,许砚本来想和言青玉打个招呼,再带着言青玉一起回家。
但看着言青玉出来的地方是一家名不见经传的物流公司之时,许砚又在原地站了一会。
手里的烟燃尽,许砚将烟踩灭后丢进垃圾桶,独自进了言青玉刚刚离开的物流公司。
“老板,您是来谈合作的吗?”
负责人今天正好在这里巡场,被言青玉堵到之后,心情就变得特别不好。
毕竟谁失去挣一大笔钱的机会,都是会很难过的。
“刚刚那两个小伙子找你来谈合作,你拒绝了?”
许砚并没有坐下,他也没有表现出谈合作的意图,他只是安静地站着目视眼前这个有些啤酒肚的男人。
明明只是正常地询问,负责人却觉得喘气不太顺利:“怎么着,还不能拒绝啦?”
许砚转了个身,指了指对面的房子:“这家企业之前是做汽车的,你应该也认识。”
“这几天因为元气集团的价格战,现在马上就要破产了,你知道什么原因吗?”
“还不是他没钱,玩不下去了。”
负责人眼神有些躲闪,经济大环境不好,每一个企业家都活得不好。
老板现在更后悔了,刚刚要是答应了,他能挣好大一笔钱。
“这个池子里如果只有一个王者,那些小鱼小虾,就再也没有选择权。”
“大佬,可我现在也不敢成为出头鸟啊。”
负责人有点子恐慌,失败的例子就在眼前,谁也不想人到中年遭遇滑铁卢。
“谁让你们孤立华梧严选的?”
“我也不怕告诉你,拼好物给所有合作伙伴都打过招呼了,谁也不能接华梧严选的单子。”
在互联网电商,拼好物决定孤立的人,他们这些下游企业都不敢擅自行动。
“嗯。”许砚并没有想改变眼前男人的想法。
任何时候,勇气和风险,与可能获得的收益成正比。
许砚在车上坐了许久,抽完半包烟,才选择拨通许舒禹的电话:“你好,我是许砚。”
“嗯,我知道。”这个号码送出去很久,但这是许舒禹第一次接到许砚的电话。
这个孩子再落魄的时候也没有向他求助过,这一次,必然是为了言青玉。
“赵青和赵氏物流,你还有联系吗?”
许砚不是猜不到当年赵氏物流一朝拱手让人必然有阴谋,他只是不在乎,也不想替谁去伸张冤屈。
他曾经连自己都不想救,怎么会想救别人。
但现在不一样了,拼好物要欺负他老婆,他怎么可能坐视不理。
要和拼好物做对手,除了赵青,没人敢接这样的挑战。
“赵氏物流已经归属拼好物,赵青手里只剩五六十台货车了。”
赵氏物流,早就没了。
“赵氏物流整个物流体系的底子还在,我要的是他整套站点。”
“你想对抗拼好物?”
“嗯,他们想吃独食,我老婆受委屈了。”
对外人,许砚永远称呼我先生,而许砚似乎没有把许舒禹当外人。
许砚一点都不喜欢言青玉卑躬屈膝妥协的模样。
他的太阳,就要拼命闪耀。
“我把联系方式给你。”许舒禹说完这话,并没挂断电话:“我过几天收拾好就回国。”
“你不用回来。”许砚觉得许舒禹回来也发挥不了什么作用。
这个人怂,只会逃避,所以到了这把年纪,只剩下遗憾。
“老祖宗留下的家产,被许元守玩剩下的那堆破铜烂铁,我缝缝补补总得撑起来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