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相对视之后，汪特助又开了一瓶白酒，给顾西洲满上，自罚三杯后道：“顾总，这是我的错，许总的意思还是希望能达成战略合作。”
“当真？”真真假假在这商场并不重要，重要的是利益最终的归属。
“既然如此，我也自罚三杯。”
不做解释，但顾西洲这三杯酒已经说明了态度。
在你来我往之间，顾西洲和谢瑾又喝了不少，再次开口，顾西洲说话已经不太清楚。
“许老啊，你那小儿子做事，太过霸道，我被逼成这个样子，怎么可能没有怨气？”
说着又直接挽上谢瑾的背：“谢总，我来南城这半年，太难了，太难了。”
“我老婆孩子都在M国，我再不干出成绩，什么时候才能见到他们啊。”
说着扯了张餐巾纸，擦了擦眼角莫须有的眼泪：“许总啊，你换个人折腾吧，我真的没办法将QY汽车的技术都卖给您啊。”
话音落下，顾西洲直接砸在餐桌上，醉倒成不省人事的模样。
谢瑾似是共情了顾西洲的遭遇，摇摇晃晃站了起来：“许老，想来之前是我不懂事，没有提前拜访您。”
“日后我在这南城的生意，还望许老多留一条生路。”
识时务者为俊杰，谢瑾觉得自己应该很识时务吧。
许元守看着眼前的两位都已经醉倒，朝着汪特助点了点头，屋外的保镖就将顾西洲和谢瑾送了出去。
“汪特助，这事竟然是顾西洲干的？”
许元守觉得这事情符合逻辑，又没有那么符合逻辑。
虽然顾西洲在这南城毫无根基，但与顾西洲一番交谈下来，也不难看出这人有些许鲁莽，又不缺钱，倒的确敢在这南城做这些事。
汪特助回想今日顾西洲的言行，与之前接触的风格比起来，的确有些许出入。
但许元守在这里，许元守的感受才是事实：“小少爷的确给了他不小压力。”
汪特助这么些年一直玩弄舆论，第一次被舆论裹挟的感觉并不好受：“许总，我们是不是要暂时停一停？”
“嗯，等风头过去了再看。”许元守很久没有喝过这么多酒，头疼的明显。
想到顾西洲说的话，许元守也慢慢想清楚，要想取代QY汽车，就要先帮顾西洲解决M国的事情。
“查查顾西洲的老婆孩子。”
“许总，在M国，这可不太好查。”在南城他们自然可以想查谁就查谁，但那是在M国，他们的势力的确伸不过去。
“嗯。”许元守低头捋了捋思绪：“早年和戴氏财阀有过一次合作，看看这条线还能不能搭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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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西洲坐在车上，待到车开出一段距离，顾西洲的眼中一片清明。
看了看手机时间，顾西洲将车内的隔板升起，给许砚拨通了电话。
看到顾西洲来电，许砚伸出手轻轻拍了拍言青玉的背。
熟睡中的言青玉很自然地转身，夹着枕头继续睡觉。
光脚走出卧室，许砚站在月光下接通了电话：“顾西洲，你说。”
“砚爷，钩子放出去了，许元守的注意力要转移到M国了。”
“嗯，Answer那个事情，查的怎么样了？”嗓音压低，言青玉好不容易能睡个好觉，许砚舍不得惊醒他。
“Pater和Amber的确有联系，Mars集团总部装有植入程序的主机全部都查出来了，是否需要现在清退这一批主机？”
许砚光着脚绕着走下楼梯，并未挂断电话。
“顾西洲，我只信任你，你懂吗？”
许砚的国籍始终是压在M国那伙人心头的巨石。
从Answer程序下手，名义上是为了毁灭Answer，实际上想要的是窃取Mars集团的商业机密，继而蚕食Mars集团。
又想到Amber多次出现在Mars集团，意图和自己联姻，许砚在这一刻才意识到，戴氏财阀一开始就想将Mars整个吞下。
而被财阀裹挟的M国有关部门，直接成为了财阀的工具。
“砚爷，我们永远都是彼此的战友。”顾西洲很少煽情，许是今夜喝了点酒，想到了这一路走来的不容易。
微微靠在沙发上，许砚没敢将背压实，这背后的结痂要被撕开了，言青玉肯定又要心疼。
“在我们没有做足准备之前，不能让他们知道，我们已经有了防备。”
“提前准备好律师，后面估计还有一场硬仗要打。”
这都是要转移给言青玉的财产，就算只是一块钱，许砚也不能让别人抢了过去。
“砚爷，您是不是……”
这话问道一半，顾西洲就没有再说了。
他总觉得许砚这一仗打得有点墨迹，不像他的风格。
将Amber的火力吸引到国内的做法，像是故意多留了一个障碍在这里。
又想到许砚谈恋爱的方式，顾西洲愈发觉得，许砚肯定又要做些让言青玉不太舒服的事情。
而这摆在眼前的困境，指不定又是为了装可怜，博取言青玉的同情。
其实在顾西洲看来，许砚没必要如此。
言青玉一颗心，真的全部都扑在许砚身上了。
微微转身，没有摸到身侧的许砚，言青玉就被惊醒了。
凭借着微弱手机屏幕光源，言青玉找到了许砚：“许砚，你怎么不睡觉？”
直接挂断电话，用拿着手机的那只手撑着沙发站起来，朝着言青玉走去。
“言言，我有点痒，就想下来磨一磨。”说着许砚好稍微扭动了几下：“接着顾西洲电话打过来，像是喝多了，哭着闹着说他喜欢程磊。”
“磨了没？”言青玉将客厅的灯打开，将许砚身上的T恤掀起，又拿过许砚的手机，打开手电筒好好看了一遍。
确认伤疤没被蹭破之后，总算松了口气：“下次痒就把我叫醒来，我给你拍拍，你自己动没轻没重的。”
“好。”许砚乖巧点头，将自己的手递给言青玉，要言青玉牵手。
牵住许砚的手，言青玉又后知后觉地问：“顾西洲喜欢程磊？”
“他们不是今天第一次见面吗？”
许砚也没想过管顾西洲的死活，更加不想去验证事情的真实性，反正他大半夜起床和顾西洲打电话这个事情，不能被深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