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砚睡着之后,言青玉走出病房,直接走到了医院顶楼,沉思一瞬,还是选择了拨通了许元守的电话。
“伯父,我是青玉。”
上次许砚在许园闹过之后,许元守和吴允对言青玉的管理也松懈了下来。
只要言青玉会定期回许园,偶尔回个家住两天,许元守也没说什么。
“青玉,找伯父是有什么事情吗?”
言青玉基本没有主动找过许元守,所以言青玉电话一打过来,许元守就接了。
“我昨天被混混围了,许砚为了救我,伤得很重。”
“后面的日子我都要照顾许砚,就不去许园了。”
站在医院顶楼的天台,感受着燥热的风吹在自己的身上。
言青玉的话已经说到这种程度,再加上许砚在许园做的那些事情,他相信许元守能知道是怎么回事。
许元守沉默了良久,沉声开口,并没有多少情绪起伏。
“青玉,他为了你受伤,你照顾他也是正常的。”
放下手里的茶盏,许元守又问了一句:“许砚在哪个医院,我和你伯母抽时间去看一下他。”
“我们要是没时间,也会让老刘去走这一趟。”
说出医院名字和病房,言青玉就直接挂了电话。
这一通电话打完,言青玉的心情更为沉重。
来看自己重病在床的儿子,许元守说的是抽时间。
他的金丝雀,真的好惨,除了他,好像什么都没有了。
每次旁敲侧击从许元守那里了解到他对许砚的态度,言青玉就好难受。
他真的无法理解,有些人不配当爸爸,为什么还要生呢?
他叫不醒可刻意装醒的许元守,那他要如何才能兑现给他的金丝雀的承诺?
陪伴的重量太轻,轻到压根无法补偿许砚拿命救他的这份情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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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元守穿着一身太极服,沿着连廊逛着园子,身后跟着一脸精明相的汪特助。
“汪特助,近来跟着许砚,还适应吗?”
在许元守的指示之下,汪特助这些日子已经带着许砚在接触许家在南城的政企关系。
接触的人级别都不算高,但也都是能发挥价值的人。
而许砚做的也的确出色:“许总,小少爷虽然话不多,但做事沉稳,是个靠得住的人。”
“他和一琅比起来呢?”
许元守这话问出,汪特助心间一阵惶恐,大有江山交叠,被皇帝叫过去,逼迫选择阵营之压迫感。
“二位都是您的儿子,自然都是人中龙凤。”
“汪特助,你别紧张,我就随口一问。”许元守自己还年轻,自己还能再干个十来年,并没有想选择继承人。
但继承人,不仅要选,更要在选之前培养。
“比较下来,我觉得小少爷比一琅少爷,要难以拿捏。”
汪特助做公关出身的人,最是擅长拿捏人性。
可他很难琢磨透许砚。
许砚的话太少,越是不用琢磨言外之意,越是让汪特助觉得难以控制。
“汪特助的眼光,还是一如既往的精准啊。”
许元守笑着说了一句,他想要的,自然是一个能被拿捏住的儿子。
“青玉和许砚的事情,查的怎么样了?”
“两人今年春节前在酒吧碰了一面,但也没有说过话。”
“别的好像就没有什么交集了。”
汪特助查不太到许砚的信息。
许砚在这南城有行踪,但能查到的行踪过于简单。
“好像?”许元守知道汪特助是个圆滑的人,不论说话做事,都要给自己留足余地。
但事关许家传承,许元守不能马虎。
他近些时日反反复复在想明静方丈的话,他甚至开始思考,那个人是否会是许砚。
要真是许砚,许元守之前觉得自己可以去撮合一下。
可今日这一问,许元守却觉得,这个人只能是许一琅。
许砚太难拿捏,这元气集团,不可能交到许砚手里。
这言青玉,也只能和许一琅结婚,被困在这许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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言青玉拿着湿纸巾给许砚擦了擦,再帮许砚穿上裤子,提着尿壶进洗手间。
嘴角微微勾起,鼻腔里还传来哼曲儿的声音。
许砚不敢瞪言青玉,只能黑着脸躺在床上,低头看着自己不争气的地方。
刚刚许砚就一直都在憋着,但言青玉竟然在他面前不停吹口哨。
这部憋得太久了,本来规模就大,被言青玉直接逮到。
很多事情并不是有了第一次,后面每一次就不尴尬的。
就比如刚刚这个事情,许砚每一次都觉得如鲠在喉。
病房的门被象征性地敲了几下,不等门内人应允,老刘直接替许元守推开了房门。
吴允不愿意进来看许砚,许元守干脆不管他,一个人走了进来。
老刘将提前买好的瓜果放下,也走出病房,将病房的门反锁。
许元守环顾了一下病房,没有找到言青玉。
又看着许砚黑着一张脸,便以为言青玉做不了伺候人的腌臜事,直接丢下许砚跑了。
他还当言青玉有多大的决心要和许砚在一起呢?
原来也不过如此。
指不定也只是瞧中了许砚这张脸。
“许砚,青玉呢?”
见许砚不回答,许元守直接坐在了病床旁的椅子上。
“没人照顾你的话,爸爸给你安排一个护工,你好好养病。”
“住院费的事情你不用担心,汪特助前几天好好跟我夸了你,你工作努力,爸爸也会给你发工资的。”
“不用。”
许砚拒绝的话刚落下,言青玉就从洗手间出来,手上湿哒哒的水都没擦干。
“许砚,怎么就不用了?”
言青玉可不是许砚,他才不会因为注定得不到好结果而放弃努力。
言青玉总觉得,只要他坚持去争取,指不定老天瞌睡没醒,就让他成了这一回。
“这是伯父做爸爸的一点心意,这钱当然要收着。”
说着言青玉拿出自己的手机:“伯父,许砚在国内没有社保,这段时间他的花费都是我垫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