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砚在包厢门口和邓局二人有了照面，微微笑着点了点头。
反倒让邓局和杨副部平白生出几分心慌。
许砚，其实可以不笑的。
这笑起来，真的怪瘆人的。
“邓局，杨副部，来来来，菜齐了，大家都动筷子吧。”
顾西洲察觉到了许砚微笑之下的情绪波动，扛着这份无形之中的压力，顾西洲开始招呼所有人吃菜。
能让许砚有这般情绪波动的，除了小言总，还是小言总。
能压下这情绪波动的，也只有小言总。
顾西洲这一刻觉得自己就是个废物，配不上这上亿的年薪和分红。
“大家都多吃点，吃饱了咱下午才有力气加油干。”
胡敬旻也站了起来，站起来招呼着主桌上的人。
等饭吃完，再次回到会议室已经13：00。
因着原本会议节奏就紧，再加上许砚在刻意推着节奏往前走，所有人放弃午休，直接投入工作。
“各位领导，我们吃饭之前讨论的点落在油气混用，现在是继续讨论这个点，还是从别的地方先着手？”
顾西洲自然知道邓局和杨副部中午去请示了领导，所以将进程的起点，交给了邓局。
“顾总，砚爷，我们中午和上级领导也请示了一下，他们核心关注的还是纯电的安全性能问题。”
开口的是坐在邓局身旁中年女性，年纪并不大，但头上的白头发很明显。
这人，是专门做科研的。
“各位领导核心关注的是电池自燃的问题。”
顾西洲将PPT往前回放。
“国内从推出新能源汽车开始，合计售卖出去５０００台，其中有２５０余台发生了自燃，５％比例高的令人恐惧。”
“这是我们X－Yan的自燃比例和油车的对比，我们的安全性能，并不比油车低。”
“我们会结合国内市场，持续做电池的迭代升级。”
“安全这个东西没发生就是０.０５％，发生了就是１００％。”坐在后面的科员针对这份调查，提出了自己的想法。
顾西洲注意到了，中午邓局开会的时候，带上了他。
应该是某位干部的儿子。
“邓局，杨部，我家小言总说过一句话，实践出真知，我们不先尝试，永远没有办法将这个０.０５％降低到０.０００５％。”
提出这个问题就是钻牛角尖，许砚觉得探讨这个问题没有价值，直接略过。
许砚怎么可能在乎这个科员背后的人是谁？
“别说新能源电车，就算电动车，自燃的也比比皆是。”胡敬旻在许砚说完之后，又笑着说了一句。
“我们QY的电池绝对比电动车自燃比例低，这点甚至都能写进合作协议。”顾西洲对自己的产品，有着绝对的自信。
他们锂电池的出厂标准，是全世界最高的。
“嗯。”邓局微微点了点头，他自然知道这个点。
“邓局，杨部，其实您二位都能知道，我投资这个项目未来五年没有挣钱的打算。”
“而两位选择来见我，就是因为我们拥有自主研发新能源电池的实力，二位的目标都是聚焦在数十年后的能源替换。”
“现阶段我们采用小电池，的确汽车成本是能下去。”
“但小电池就意味着我们在电池模块没有办法去突破，对于未来能源替换来说，产生不了任何价值。”
许砚这人的风格就是直来直往，而直来直往的基础是逆天的实力。
一个有实力的的企业家方方面面都考虑到了，还不在乎挣不挣钱。
更何况许砚的确有不在乎五年内不盈利的资本。
又想到这么大的人口大国，五年的投入占领市场，以后有挣不完的钱。
所有的舍与得，在商人的逻辑层面绝对走得通。
“砚爷您提的观念，我们非常认可。”
坐在邓局身侧的研究员与说完这话之后，与邓局对视一眼。
科研实力以及方向这一块，她觉得许砚比他们这些人，想的更远。
“顾总，贵司提出的一些政府层面的支撑，我们原本就有些预算。”
点到为止，接下来要谈的就是钱和资源投入的问题。
商务部原本没想到能这么迅速有这么大的企业、这么大规模的投资，他们的预算都是小打小闹。
三年才卖出５０００台新能源汽车，能花多少钱？
出行能源替换这个事情太大，是需要政企一同努力，才能看得到成果。。
许砚看了顾西洲一眼，顾西洲就直接从讲台走下来，坐到了许砚隔壁，稍微整理了一下逻辑。
杨副部长见许砚这边的人并不接茬，直接破罐子破摔问了出来：“我们还是要聚焦在车的使用这一块，配套设施是不是可以先起来？”
“杨副部长，我们的民族自古以来就是一个勇于探索和尝试的民族。”
“很简单的一个道理，有人使用才是配套设施起来的前提。”
“没人用，充电桩这些配套设施永远都起不来，新能源汽车永远也只会是小众。”
“用的人多了，各级财政自然会愿意出资，您也很清楚，我们再有钱，也不可能这么个投入法。”
“正如我们砚爷所说，实践才能出真知，我们必须攻克的点，也只能在实践中才能解决。”
一个问题不停扯来扯去，车轱辘一样的回复，许砚听得有些心烦。
“邓局，杨副部长，我很坦诚地，想听听二位目前真正担忧的点。”
声音不大，许砚却将所有注意力都集中在自己身上。
无视杨副部的阻拦，邓局站了起来。
许砚是个实在人，邓局也是技术出身，反复的博弈在他看来，过于累赘。
“就两个点：第一就是钱的问题，我们的确没办法一下子拨出这么多专项资金。”
“第二点就是民众对于产品的信任度问题，我们担心投入甚大，见效甚微。”
“以海城和南城两个城市为试点，我们出资，政府出面铺设第一批充电桩。”
南城本地企业抱团太严重，许砚不想一开始就让自己陷入纷争。
所以和有关部门的磋商，是为了在融入本土过程中，有人保驾护航。
这对于一个有实力又讲究高效的企业来说，很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