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话挂断，言青玉沉默走下铁床，开始脱掉湿哒哒的外卖服。
兜头的冷水从头顶冲下，划过温热的肌理，言青玉连续打了几个冷颤，
呼吸变得急促，大脑开始充血：“卧槽，我花了洗热水澡的钱，为什么出冷水？”
暴脾气来了，言青玉忽然不想花这个钱了。
手刚准备抽出热水卡，水流一瞬变热。
这热水供给公司，可能就是想骗他前几十秒的钱。
舒舒服服洗了个澡，言青玉拿出毛巾擦干身体，打开微信。
眼泪失控，一滴一滴落在手机屏幕上，连带着按键盘的动作没有那么灵敏。
【小言努力搬砖养家：许砚，对不起，我食言了，我现在养不起你了】
【小言努力搬砖养家：许砚，谁都不能让你忘记爱自己，你很好】
【小言努力搬砖养家：许砚，以后别再见了】
删除微信，擦掉眼泪，手机关机，言青玉倒头就睡。
哪里来的所谓最好的选择，在这个当下，这是唯一的选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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私人飞机落地，机场外已经有一排黑色轿车在等候。
顾西洲亲自替许砚打开车门，等到许砚坐进车里，顾西洲也跟着坐了进来。
心情有些激动，顾西洲很期待见到言青玉。
“砚爷，我等会就能见到我新老板了吗？”
“需要准备什么见面礼，表达我的诚意吗？”
许砚面上未起波澜，顾西洲却知晓这话许砚喜欢听。
他虽然没办法准确捕捉到许砚的情绪，但他要是能正常呼吸，许砚的心情便算平缓。
但凡他还能扯几句皮，许砚的心情便算很好。
“在花店门口停一下。”
没说让顾西洲代为购买，许砚亲自走进花店，认真挑了一束向日葵。
等会见了言青玉，许砚便把花递给言青玉。
言青玉一定会转手送给他，欢迎他回家。
捧着花走进车内，许砚低垂着头浅浅勾唇。
将顾西洲赶到副驾驶，许砚将花稳稳放到座位上，还专门拿出一只手扶着：“走吧，开稳点。”
汽车平稳前进，许砚拿出手机点进微信，想问问言青玉现在是不是在家。
三条二十小时之前发过来的微信，映入许砚的眼帘。
嘴角笑容缓缓淡去，许砚浑身紧绷。
【Yan：小言总，是不是我回来晚了，你生气了。】
【Yan：言言，不能开这样的玩笑，不准这么气我。】
红色的感叹号很刺眼，许砚开始拨通烂熟于心的手机号码。
“您所拨打的电话正在通话上，请稍后再拨。”
电话一遍一遍拨打，言青玉的号码始终在通话中。
这一刻的许砚彻底懂了，言青玉不是生气了，是真的不要养他了。
他只去了一趟M国，一个多月的时间，言青玉就把他丢了。
车内的空气直接被冰冻，许砚的目光有一瞬轻飘飘落在顾西洲的身上，就一瞬。
但就这一眼，顾西洲浑身就开始生出难耐。
努力往座位上靠了靠，攥住承接他的身体的椅背。
心下稍微安定几分，顾西洲清晰感受到了许砚身上散发出的失望。
因为从未生出希望，此刻许砚的失望，让顾西洲很是恐惧。
车内的空气开始变得稀薄，顾西洲需要很努力呼吸，才能吸足氧气，让自己活下来。
按下车窗，任由狂风肆虐，许砚心中的疯狂开始野蛮生长。
“徐明桥，这段时间见过言青玉吗？”
“见过，三天前来我酒吧送过外卖，我们还打招呼了。”
“估摸着是学校的实践作业，需要送外卖体验生活。”
在许砚微不可闻的沉重呼吸间，徐明桥发现许砚变了。
变得比没拥有言青玉之前，更恐怖。
之前的许砚只是不在乎这世界的死活。
现在的许砚想拉上这个世界一同毁灭。
“我一个半小时后到酒吧，现在开始给我点外卖，点到他来酒吧为止。”
深深吸了几口气，将胸腔的那股疯狂压制。
言青玉还在南城，言青玉没有逃跑，总得给言青玉一个解释机会，是不是？
万一他求一求言青玉，言青玉还愿意养他呢？
“好的，我现在也开车去酒吧。”
将正在开的高层会议直接交给副总，徐明桥拿上车钥匙往电梯走的脚步多了几分凌乱。
陌遇酒吧
灯光迷离，情歌动人，白日里的酒吧并不如夜晚喧嚣。
许砚坐在角落的沙发上，黑暗为其掩盖锋芒，那双冷厉的眸子落在酒吧门口，不曾眨眼。
“徐先生，您的外卖到了。”
熟悉的身影出现，熟悉的嗓音传来，许砚将杯子里的伏特加一口饮下。
没有多喝，许砚不允许自己以醉酒为借口，做出任何伤害言青玉。
他只是想求言青玉别不要他。
等言青玉点头，许砚得尽快罗织出一张巨网。
让言青玉在任何情况下，都不会不养他。
毕竟，乖乖听话，真的留不住言青玉。
接到许砚的目光，如蒙大赦，徐明桥飞快从许砚身侧离开，朝着言青玉冲来。
见到徐明乔，言青玉就像看到了财神爷。
而且这个财神爷，很聪明。
满满两大箱子外卖分开下单，他今天坐在叉烧店接了接单，就将一整天的钱挣了出来。
“徐明桥，你点这么多叉烧饭干嘛？”
“今天我生日，想请酒吧所有人吃饭。”
走近言青玉，主动接过两箱子外卖。
这可是许砚的宝贝金疙瘩，可不能当着许砚的面做粗活。
“老酒保，生日快乐啊。”
说完祝福，言青玉开始将箱子里的外卖搬出。
“徐明桥，你还挺聪明的。”做的好就要鼓励，这样徐明桥下次还能继续保持：“知道分开点，这样我就可以挣很多单的钱。”
夸赞刚说出口，角落里的视线就压在徐明桥的身上。
言青玉不能夸别的人，只能夸许砚。
“小言总，等会能帮我一起发一下外卖吗？”
笑得言不由衷，徐明桥今天不生日，被许砚盯着的他，一点都不快乐。
“我先上个洗手间。”
人有三急，言青玉走出几步，回头看向角落，又瞬间收回目光。
角落男人好像许砚，但又不像许砚。
算了，不管像不像，他都养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