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暮刚刚回家,连包都没有来得及摘,躺在地上就睡着了,要不是中午被时俞的电话吵醒,他没准一觉能睡到第二天。
他有气无力的长出了口气,“时总。”
十月底的天气,吹在脸上的风透着阵阵的凉意。
时俞站在阳台,单手插着口袋,声音不急不缓,“我想跟你说,回头帮我在办公室弄出来一个休息间。”
何暮扬起的头重新落回到地板上,他还以为寓言又出事了。
半仰的头重新落回到地板上,声音含含糊糊,“行.....等我回公司.....找人.....”
时俞回身,视线透过阳台玻璃门落在了铺着白色毛茸茸四件套的大床上。
他眉头微挑,补充了一句,“记得温馨些。”
何暮困的翻了个白眼,眼都睁不开,“行,温馨......”
一个休息室,要布置的温馨.....
以前在M国那些年,他的标准是一张床,一张桌子和一把椅子。
自从结了婚之后,怎么觉得好像变得不太正常了。
—
经历过一场突发事件之后,温宴初面临的是十一月初的考试。
考试那两天她没去公司。
在时俞和何暮的严苛教学之下,她轻轻松松拿了两门八十多分,有一个刚刚及格。
第二天最后一场考试。
时俞提前下了班,他先去了店里拿了一趟定制的项链,又去了一趟花店,这才调转车头朝着考试现场赶去。
考试一结束,温宴初一刻不耽误的提着包离开了考试现场。
十一月初的天气越来越凉。
温宴初缩着脖子站在门口,原本暖洋洋的身子感觉要被冷风吹透了,她吸了吸鼻子,手上拿着手机准备给时俞打电话。
刚一抬头,正好看见等在不远处的男人。
寒风中,时俞穿着黑色的呢子大衣站在车子跟前,怀里抱着一捧花束,也不知道已经等了她多久,原本白皙的耳廓已经泛起一圈红晕。
温宴初将手机塞回到口袋中,一溜烟的跑到了他跟前,抬手摸了摸带着寒意的大衣。
冰凉刺骨。
“你怎么不在车上等?”
时俞忽略了小姑娘埋怨的语气,眼底透着温柔,将花束递到了她跟前。
说话时,白雾从唇中喝出,“我想让你第一时间看见我。”
温宴初接过花束,花束有些大,还很沉,最为显眼的还是那几朵向日葵。
时俞趁着她欣赏花束,左手掀开大衣从怀里取出早已焐热的围巾,替她围上,到最后小姑娘只有一双黑溜溜的大眼睛露在了外面。
温宴初仰了下头,强行将围巾往下压了些。
眼睛亮亮的,兴奋道,“时俞,最后一科我也考过了。”
时俞抬手揉了揉她的发顶,声音温柔如水,“恭喜初初,毕业快乐。”
温宴初鼻子有些发酸,将脸从新埋入围巾下面,她突然想起来,初三二模时,跟他分享成绩。
那个时候时俞也是揉了揉她的发顶。
‘初初你很棒,不要妄自菲薄,不是你笨,只是你的学习方法不对。’
时俞微微偏着头,他察觉到了小姑娘突然低落的情绪,眼底一沉,左手从口袋里拿了出来。
他微微扬起脖子看了一眼渐渐暗下来的天色,随后垂下头,唤了她一声。
“初初?”
温宴初视线微微晃动,掀起眼皮看他。
时俞将握成拳的左手伸到了她面前,同时弯腰,“冷,你帮我暖暖好不好?”
他说的轻描淡写,却带着几分蛊惑的味道。
温宴初眨了眨眼睛,伸在她面前握成拳头的手,关节处都透着红,显然他在寒风中,等的时间不短。
知道帮她焐热围巾,却不知道给自己戴双手套。
塑料包装沙沙的声音突兀的响起。
时俞看着温宴初将花束放到了车头上,转而用自己的小手打算包住他的手来暖。
他强忍着笑意,眉眼间透着柔情,将手往旁边偏了一下。
温宴初有些疑惑,抬头对上男人意味深长的黑眸。
她不解,问,“怎么了?”
时俞扬眉,“你吹一下。”
“?”
不冷吗?
不是要取暖吗?
长长的睫毛在空中抖动了两下,虽有疑惑,但她还是照做了,对着面前的手轻轻的吹了下。
她有些急,“好了吧,我们进车里吧。”
就在她准备去拉男人的手时,面前的握拳的手张开了。
一条细细的项链从长指间垂落下来,吊坠在空中抖动了两下继而前后摆动。
时俞一直在观察她的反应,见她目光有些呆滞,径自绕道她身后,将项链戴在了她脖颈上。
温宴初垂眸,捏起项链细细端详。
吊坠十分的特别,上面是一颗心,心电图的波浪线横亘在那颗心上。
时俞帮她戴好后,从身后拥着她,带着凉意的唇瓣贴在她耳廓上,轻轻摩擦。
低沉暧昧的声音撞击着她的耳膜,“毕业礼物还是要有的。”
“虽然没能在高中和大学毕业给你送上礼物。”
他说完,在她侧脸上落下轻轻的一吻。
温宴初嘴角笑意渐浓。
突然她鼻尖一凉,似乎是什么落了下来。
她微微仰起头,只见雾蒙蒙的空中有零星的雪花飘落。
“时俞,下雪了。”
时俞将头埋在她脖颈间,应了一声,转而问她,“初初是要许愿吗?”
温宴初回眸看他,两秒后眼底的光渐渐的暗了下来,“不许了,没有一次应验的,好像真的是骗小孩的。”
她说着,伸出手接住一片雪花,看着它迅速在手间融化掉。
时俞轻笑,双手扶着她的肩膀,将她转了过来。
微微俯身,目光沉沉的看着她,“初初,会应验的。”
温宴初敷衍的‘哦’了一声,完全没有放在心上。
时俞轻笑,喉结再次滚动,“比如说,十年前你拉着我对彩虹许愿.....好像愿望实现了。”
虽然时间有些长。
一句话成功勾起了温宴初的兴致,她的脸重新从围巾中探了出来,小手扯了扯他的大衣,好奇道,“你许的什么愿望。”
对于学霸来讲,是不是赢得什么竞赛?
或者取得什么成就?
再不济当个大老板?
总不能永葆青春吧。
时俞没说话,强忍着笑意,“初初,回家了。”
温宴初见他要走,连忙追了上去,“时俞,你到底许了什么愿望啊。”
“说出来不灵了。”
“你不是都实现了,还怕说吗!”
回答她的是男人爽朗的笑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