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宴初。”
江望的声音不难辨认,最近被烟酒浸泡过的嗓音,更加沙哑。
温宴初脚步停在原地,将掏到一半的手机重新塞了回去,这才抬起头目视前方。
江望依旧一身黑衣黑裤,只不过他已经不像上次那样冲动,就站在距离她五米远的地方,双目空洞的盯着她看。
穿着一身白色连衣裙的温宴初,在大街上尤为惹眼。
他舔了下唇,偏头查看了一下四周,刚想抬脚上前,温宴初已经有了动作。
温宴初就像是没有看见江望一般,拎着手中的咖啡袋子,目不斜视的朝公司大门走去。
就连经过江望身边时,连一个眼神都没有分给他。
简直比空气还要视若无睹。
江望偏过头,插在口袋里的手指忍不住蜷缩,声音低了两度,似乎是怕吓到她。
“宴初?”
温宴初脚步没停,就这样与他擦肩而过。
江望扭头,追在她身后,“温宴初,你停一下,我有话想跟你说。”
温宴初头也不回,声音沉着冷静,“不好意思,我还有工作。”
江望见她如此决绝,索性长腿一迈,从她身边经过,停在她面前,将路挡的死死的。
他深吸了一口气,神情凝重,“现在可以听我说了吗?”
温宴初偏过头,避开他的视线,“江望,我们之间已经没有什么可以再说的了。”
江望见她转变方向继续走,死咬着后牙槽,追着她说。
“温宴初,结婚是大事,就算你现在不想跟我结婚,但是.....时俞他就没有你想的那么好。”
他见温宴初没理会她,索性提高音量,一副好言相劝。
“你能不能不要在这种事情上如此冲动!”
温宴初步伐迈的很大,提着咖啡袋子的手忍不住颤抖了起来。
一个曾经让她去相亲的人,竟然说出如此冠冕堂皇的话。
简直就是离谱!
脚步渐渐停了下来,看着不远处的公司大门,她视线一阵阵的恍惚。
突然她想起了时俞那晚狼狈的样子。
拜他所赐,时俞身上的伤整整一个星期才好。
她......咽不下这口气。
握着咖啡袋的手渐渐收紧,随后她转过身子朝着江望的方向快速走去。
江望依旧维持原来的姿势站在原地,垂着头,嘴角噙着痞气的笑意。
他真的很好奇,时俞到底给温宴初下了什么蛊为什么会如此决绝,连句话都不愿意听他说。
突然他视线里出现了一双黑色的高跟鞋,紧接着他被一股好闻的香气紧紧裹挟。
就在他刚抬起头时,耳边劲风刮过。
“啪”的一声响,江望的脸颊被扇到了另一边,火辣辣的疼。
温宴初打的格外用力,整个掌心震得发疼。
她垂下手,平静脸上终于出现了一丝变化,她咬着牙,气到漂亮的黑眸里染着红晕。
一字一句,声音格外的冷,“江望你没资格说时俞!”
“你更没有资格打他!”
江望舌尖抵了一下挨打的脸颊,低头轻笑一声,语气嘲讽,“所以,这一巴掌你是为了他打我的?时俞就这么好?”
但凡温宴初觉得他这些年亏待了她,他任她打到解气都行。
可是,温宴初竟然是因为时俞......
时俞才回来多久,
他们才接触了多长时间。
她竟然为了时俞打他!
临近下班,大街上的人流多了起来。
平日里她看见那些异样的眼光,恨不得藏起来,现在,她只想为时俞找回公道。
温宴初迎上江望的目光,声音不卑不亢。
“江望,这些年是我自己的选择,是我心甘情愿走过来的,我不会怨任何人。”
“但是你最没有资格去质疑时俞。”
“你凭什么打他!”
她说完,转身朝着公司的方向快步走去,因为激动,刚才打过江望的手垂在身侧忍不住发着轻颤,最后转而去抓身上的挎包。
江望一时间呆愣住了,直到温宴初进了未来科技大门,他都没有收回目光。
真是可笑,现在他心里竟然是羡慕时俞。
温宴初走进公司的大门,前台站起身子微笑着跟她打招呼。
“温特助,这都下班了,你是来接时总的吗?”
温宴初扯出一抹僵硬的笑,走到大理石柜台前,从袋子里取出了两杯咖啡放到了上面。
她将情绪收敛起来,笑着回应,“我在隔壁的咖啡店里定了一些咖啡,你们找几个人去取一下。”
前台拿起咖啡看了一眼,“放心吧温特助,一会儿我就去让人去取。”
温宴初见她去打电话,这才走进打开门的电梯里。
看着闭合的电梯门,她感觉浑身的力气像是抽空了一样,整个身子靠在了电梯壁上。
她眨着眼睛,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到现在她都还没有恢复过来。
她竟然打了江望。
她竟然站在大街上打了江望。
真是想不到,有一天她居然也能冲动到打了人,那个人还是江望!
她抬手看着红彤彤有些发肿的手心叹了口气,跟时俞那张被揍花的脸来说,这一巴掌太轻了。
电梯门一开。
温宴初提着袋子踩着虚空的步伐下了电梯,一路飘过工位,连门都忘了敲,直接进了时俞的办公室。
坐在办公桌后面的时俞听见动静,抬眸看向门口。
看清楚进来的人,镜片后面的黑眸忍不住的弯了起来。
他将电光玻璃调成了不透明,随后起身绕过办公桌走到了温宴初面前。
因为激动,声音都染着笑意,“初初?你是不是想我了?”
温宴初被他引着坐到了沙发上,这才缓过神来,“我有些无聊,过来看看你。”
她说着,将咖啡从袋子里取了出来,伸着手往他面递。
咖啡杯壁上浸出了水珠,摇摇欲坠,最后顺着杯壁滑落。
时俞接过放到一旁,拿起一旁的纸巾替她擦拭。
“早知道我过来时.....”他话音一顿,看着被他抓在手里的掌心通红一片。
若是因为被咖啡杯冰的,也不至于有些肿。
时俞半蹲在他面前,抬眸看她,声音很轻,“初初,你的手怎么了?”
温宴初将手缩了回来,忍不住视线乱晃,也没有瞒着他,“我刚才......见到了江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