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午十二点。
时俞开着车出了公司。
昨天夜里他又出了一张当初的模拟试卷题,临出门时落在了桌子上。
他打算买一个合适的相框框起来,跟他和初初的校服一样,很有纪念意义。
也算是他们当初的一段见证。
想到这里时俞嘴角抑制不住的扬起,车速又稍微快了一点。
不到二十分钟,车子停在了闹区。
因为工作日,逛街的人并不是很多。
穿着黑色衬衫和西装裤的时俞行走在人群中十分惹眼,除了在温宴初面前他脸上会出现不同的情绪之外,他脸上只有冷漠和疏离。
每次和人群汇合时,他都会刻意的侧身,不让自己的身体与别人发生任何的摩擦。
口袋里的手机突兀的震动,他取出看了一眼,贴在耳边接通。
临中午下班时,何暮便收到了温宴初的电话,内容很简单,她身体不适请假了,希望何总监能替她给时总将饭带回办公室。
至于为什么身体不适,他看了时俞凌晨三点发的朋友圈,多少也能猜测出来。
简直就是丧!心!病!狂!
何暮一手拎着饭一手举着电话,环顾了一圈空荡荡的办公室,茫然的问着,“时总,你没在公司吗?”
时俞侧身避开人群,找了个空旷的地方才停下,“我出来买些东西。”
何暮‘啊’了一声,“时总,买什么东西直接跟我们说一声就好啊,你好歹也是未来科技的董事长。”
天天自己开车上下班也就算了,采买东西都要自己去。
时俞挑了下眉,因为想到初初嘴角肆意扬起,就连声音都是如沐春风。
“我来给我老婆买东西,当然要亲力亲为。”
有关他们两个事情,不论事情大小,他都希望是他亲自去操持。
何暮又问,“那时总你还回来吗?”
时俞偏头,视线落在了远处的盲盒店里,这一刻他脑海中浮现了小姑娘举着盲盒摆件,一脸俏皮可爱的模样。
他,想初初了。
骨节分明的手指在栏杆上轻轻点了两下,时俞眼帘垂下,漫不经心的吐出几个字,“不确定。”
电话挂断,他将手机重新放回口袋,再次融入到人群中。
时俞一家一家找着合适的相框,原本他已经走出了第三家,最后又退了回来。
视线从琳琅满目的货架上一扫而过,最终定格在了右手边第四层上。
一个粉色的相框,边缘处还挂着零散的珍珠点缀着。
粉粉嫩嫩,可可爱爱。
一看就是初初会喜欢的风格。
时俞走上前果断拿起相框去结账。
他拎着相框又去了一趟给温宴初买过衣服的几家服装店。
店员看着面前的男人正在掏卡划账,忍不住多瞧了两眼。
时俞拎起袋子的同时不忘叮嘱一句:“以后每个季节新出的新品,直接送去这个地址就好。”
店员低头看了一眼纸上的电话和地址,“好的。”
时俞抬脚往外走,视线落在橱窗里的模特身上,随后他又退了回来。
正准备说悄悄话的两个店员连忙捂嘴,问他,“请问还有什么事情吗?”
时俞思索两秒补充道,“性感的、还有暴露的不要,剩下的都要,色系要浅色的。”
店员伸长脖子,直到看不见时俞的身影,摇着头一脸的可惜。
“真是可惜了,长的这么帅,竟然只是个助理。”
“有这颜值干嘛当助理,进娱乐圈不好吗,我当粉头。”
另一个店员看着刚才偷拍的照片,认同的点了点头,“掏黑卡的动作很帅,可惜掏的是老板的卡,哎,又是羡慕人家小娇妻的一天。”
时俞再回到车上时,他手上不止拎着一副相框,还拎着一袋子的盲盒,就连小姑娘最爱吃的干果零食也没少买。
甚至他还买了一些乱七八糟的东西,打算先藏起来,回头自己忙的时候,让小姑娘在家里寻宝玩。
整个后备箱和后座都被他塞满了,这才重新上车驶离现场。
—
温宴初做完那张试卷,去了趟书房,将自己藏匿的教材书翻了出来。
她坐在地毯上,面朝窗户,仔仔细细给教材书包上了浅蓝色的书皮,倒也不为别的,就为了当着时俞面拿出来时不被他认出来。
房间很静,只有纸张被翻动,以及剪刀裁剪纸张的咔嚓声。
很快书皮包好,她将教材举起,阳光反射在了蓝色的封皮上,更多的光落在了她的发顶,轻轻跳动。
不知道想到了什么,那双圆溜溜的大眼睛直接弯成了月牙。
她在地上打了个滚,这才起身将现场清扫干净,抱着其中一本书去了阳台。
正午的阳光很足,那些被时俞悉心搭理过的花草长势喜人,几天的功夫已经出了不少的新芽。
温宴初坐在吊椅上,被太阳一晒,整个人变得懒洋洋的。
大概是昨天夜里太过劳累,她到现在身子都还是无力。
“就让我跟这些花草一样,等着园丁来修剪吧。”
她说完微仰起头,将课本盖在了脸上遮挡刺眼的光线。
不知过了多久,摇晃的吊椅突然停止不动了,就连身上那片带着烫意的阳光也消失不见。
取而代之的是一股沁人心脾的薄荷香气。
盖在脸上的课本被人拿走。
似是察觉到了什么,温宴初睫毛轻轻颤抖了两下,黑眸缓缓睁开。
时俞那张蛊惑人心的俊脸毫无征兆出现在了她的视线里。
男人穿着黑色衬衫,领口一刻不落的系到了顶,几个零星的吻痕被领口遮住了大半,却依旧显得高调、张扬。
他身后那片湛蓝色的天空自动成了背景板。
温宴初呆愣住了,一时间没了动作。
时俞眉眼微扬,目光落在她泛红的脸颊上,声音很轻带着征询的味道。
“这位公主殿下,你看我有没有资格当你的骑士?”他停顿了下,俯下身子,缩短了两个人之间的距离。
握着吊椅的手松开,转而托起小姑娘的脸颊。
视线从她眉眼滑过,最终停在了微张的红唇上,声音又轻又柔,“有没有资格,吻醒初初?”